云乘月只是又叹了一声。
算了,胜负乃兵家常事。
现在就等庄夜来了。
正想到这里,就见不远白光一闪。庄夜跌跌撞撞了来,还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他尚未站稳,就住膛,猛地四张望,神惊怒不已。
云乘月招招手:“别看了,你幻境了。真巧,庄友,你也死了么?”
庄夜:……
他定了定心神,再看四面星光粲然,很快就明白了。
“幻境终于结束了么……应该没有过去很久。”
他微微晃,将时间逝的错排开。
接着,他站得直的,乜了一云乘月,顾自走去另一座书写台。
“云友,承让。”
俨然是已胜券在握的模样。
云乘月有些不,但也说不什么,只能站起。
庄夜来,书写台上的工便已经备好。
两人各自运笔,凝神写自己观测的书文。
“……咦?”
然后,两人同时愣住。
第106章 观想之路(5)
◎二合一◎
观想之路的考规则是, 两人同幻境,先观测书文者就能先离开幻境,继续前。最后, 以走得最远的前三十人为合格者。
但事实上,只要能成功离开幻境, 来到书写台前,即便没有观测书文,考生仍旧能尝试书写。
毕竟,观测与观想不同。观想书文, 要求修士完全明了文字的法度, 并大致掌握背后的意趣。一旦观想成功,修士今后就能随心所地使用这一枚文字。
而观测, 却只需要修士看明白这是一枚什么字、大概对应怎样的意趣,如此即可。
即,观想是完全掌握, 更重视掌握书文意趣;观测是初步临摹, 更侧重考验修士对法度的了解。
在梦之幻境,本没有见过“梦”字的孙峰,就是因为基本功更扎实,更快地掌握了“梦”字法度髓,才比云乘月先一步离开幻境。
这究竟是一个漏……
亦或者,它也是设计者有意为之?
因为观想之路的历史已经太过久远,这个问题,可能只有为鬼仙的王恒, 才能回答。
无论如何, 现在, 在第二个幻境结束后, 云乘月和庄夜各自站在书写台上,写了自己所观测的书文。
他们两人,一个写得快而龙飞凤舞,仿佛信心十足的优等生。一个写得慢吞吞、懒洋洋,像是自暴自弃的懒学生。
但因为前者写的笔画多,后者写的笔画少,两人最终完成书文的时间,竟然差不多。
两枚书文各自悬浮在台上,也同时——招来了引路之光。
“……你也有?”
“怎么我也有?”
两人同时惊讶声。
引路之光——当考生正确写幻境隐藏的书文时,引路之光就会降临。通过引路之光,考生可以跨越一段距离,直到遇见一个幻境。
云乘月本以为,幻境只有一枚书文。
当她发现自己和庄夜写得不一样时,心还暗叹了一声,觉得大约自己是错的、庄夜才是正确的。
却没想到……降临了两束引路之光?
难这第二个幻境之,竟然藏了两枚书文,又恰好被云乘月、庄夜分别写了来?
引路之光还在降落。
这光由无数细微的光组成,好似飘带,也像被放慢了许多的雾。它从蓝的、幽邃的夜坠落,宛如一缕凝固的瀑布。
光束之,有一行墨字迹缓缓动,即将成型。这是幻境对考生本次表现的判语,会告诉考生,这次能够前行多少距离。像上一次梦之幻境,云乘月就收到了“前行三里”的判语。
很快,庄夜那一的引路之光里就形成了完整的文字:前行六里。
能够前行的距离越,说明考生的表现越好。
庄夜这次的表现,显然很得到幻境认可。
庄夜也明白这个理,了满意之。
“不我所料……总算没有丢了飞鱼卫的脸。”
他笑了笑,很快又收起这笑意,看向云乘月。
然而,云乘月的引路之光里,墨还在不停翻腾。好几次,它们差一就要形成完整的文字,却在片刻后重又散去,奔为一团持续翻涌的墨。
就好像……就好像幻境也在迟疑,究竟该如何评断云乘月的本次表现一样。
“这是……”
不知不觉,庄夜的眉拧了起来。他眉本就得狠,方才笑时才好不容易阔朗了一些,现在那些冷重新汇聚,冻在他角眉梢,衬得他里审视的光无比冷厉。
云乘月也仰着,望着那一团迟疑不定的墨。
她察觉到了庄夜的视线,偏看去,见他目光充满审视,不禁再次诧异。
“你盯着我什么?你在里面待的时间比我,肯定表现得更好,前行得也更远。”
云乘月搁笔,拍了拍手,语调有些懒洋洋的,像刚刚大考过后陡然放松的学生。她瞥了一庄夜的引路之光,尤其仔细地看了看对方写的书文。
“你写的是个‘’字啊……唉,我想你大约是对的,那么个吃人的世,就是要诈一、狠心一,才能保全自己。”
她了手腕,说:“不像我,死得早,也没成什么事,就算侥幸过关,肯定也比不过你。”
这话她自认说得非常诚恳,然而微妙地,庄夜的脸却更差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那枚文字——那枚由云乘月写的“人”字。他面颊的肌线条绷了,似乎他正咬着牙,忍耐着什么。
不错,云乘月写的正是一撇一捺,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字。而且由于她并无成熟的大家字帖可以参考,凭自己写的文字只是普普通通。
唯独那一捺地拖去,令这个简单的文字改变了气质,变得好像一个伸了手脚,有发狠、有无赖的街氓。
庄夜盯着那个字,一直盯着。不知不觉,他伸手住了自己的膛;正是在幻境,那支致命的箭矢所穿透的地方。
“……你为什么,”他咬着牙,顿了顿,“为什么要写这个字?”
“……啊?”
云乘月发现了他的异样。她愣了愣。
“想写就写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她理所当然回答,又半开玩笑问了一句:“你脸这么差是什么?总不能,你还担心自己不如我吧?”
一言既。
庄夜的脸更差了。
云乘月眨了眨,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此时,属于她的书文台之上,墨氤氲、翻涌不止,好似终于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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