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诸葛聪油粉面,却有些小聪明,这就是他来的玩意儿……你笑什么?”
薛无晦愕然一瞬,疑惑地看了她两,才又摇摇,接着:“这些人虽然都不敌你,却也算是当世英才,你且看一看,心里有数便好。”
云乘月:“好,我都看完了。是有用的,多谢。”
“哦……看完了?”他有些惊讶,“这么快。”
云乘月笑眯眯:“自然,不愧是我。”
他一怔。
“……嗯,不愧是你。”
帝王边隐隐掠过一抹笑意。看不大真切,大约是个笑吧。
只旋即,他便垂睫,语气平淡:“便是如此。好了,你接着睡……小畜生,跟我回帝陵去,闹什么闹。”
他一伸手,也没见怎么动作,就将小麒麟拎在了手里。拂晓后颈被,挣扎不得,只能徒劳地摆动四肢和尾,又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睛,无辜地看着云乘月。
——咩咩咩咩……
救我救我救我!
薛无晦面无表:“再吵就药了你的嗓,总归哑麒麟也是麒麟。”
拂晓:……!
小动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尾,泪汪汪,却不敢说话了。
云乘月无奈:“你好歹对人家温柔些……好了好了,我知了,你已经够温柔了,别瞪我了。”
帝王原本拧着眉,闻言神一滞,略转过脸去。顿了顿,他才憋一句:“什么温不温柔,少想些七八糟的。”
他随手把小麒麟往后一扔。一阵薄薄的黑光开,正好接住了拂晓,并带着它消失不见;这就是帝陵的。
望着这一幕,云乘月却生担忧。
“你这样随意,果然没关系?”她忍不住问,“明光书院好歹是千年传承之地,又有众多手汇聚在此,指定还有什么法阵、什么宝贝、什么护卫……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必挂心,我自有把握……”
薛无晦的尾音忽然消失了。他愣了愣,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云乘月,你这是怎么了?”
她莫名:“嗯?”
帝王原就坐在她床边,此时不觉更往里挪了一挪。他更加前倾,莹无尘的发散在素面薄被上,而他苍白的脸则像蒙着一层微光。
薛无晦盯着她的睛,说:“如果是之前,你会觉得我既然这么了,自然有我的理,不会多话。你就是这么自以为了解别人的格。”
云乘月眨眨。
“有吗?”
“有。”
薛无晦答得十分脆。
两人对视片刻,直到云乘月吐气,再又微笑起来。她笑得轻松,还有不好意思:“那……之前我可能是有自以为是,对你关心不够。以后这事我都再多问问你,行不行?”
她轻快地说完,又好奇:“所以,你到底有把握没有?睡觉前你还说以后要带我去夜游呢……”
“好了,朕自然有把握。”
薛无晦率先移开视线,语气倒是不变的平缓:“我原本也以为限制颇多,不方便。没想到……此还有些猫腻。倒是方便了我。”
云乘月一听,立即竖起耳朵:“猫腻?什么猫腻?有多少猫腻?我能不能知……?”
倏然,她被枕巾蒙了脸。
一决却轻柔的力,不由分说将她回到床上。
“你今晚话够多了。”
云乘月顿住,有讪讪地住了嘴。好罢,她大概是刚刚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有新奇……
她正要重新睡,却是薛无晦又多了一句话。
“明日尽力便可。实在运气不佳……我手便是。”
他声音低了去,也模糊了去。但这句话终究是传来了。
云乘月一惊,立即睁:“不行!万一……”
他一伸手摁住她脸上的枕巾,仿佛突然生了气,淡淡:“这程度的斗法,实在伤不了我分毫。”
“可……”
“你留在这里,对我也有用。”
“但……”
“再多言,朕便打你。”
云乘月:……
她终究只能睡过去了。
但帝王依旧坐在床边,坐了很久。他在神,却连自己也并不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只有一朵幽蓝的火焰,大着胆,从他肩上冒。
“陛……”
火焰里传了乐陶的声音。这位千年前的女将实力受损颇多,声音也虚弱不少,唯有乐观朗不变。纵然对皇帝恭恭敬敬,也还是免不去她那份天生的洒脱。
薛无晦都不抬:“说。”
幽蓝火焰转了一圈,仿佛一个人在踱步。
那声音小声笑:“臣是想,陛就连害羞的方式,也相当别一格呢。也不知皇后是听得来,还是听不……”
薛无晦猛然一个挥手。
“嗤”一声,幽蓝火焰缩了回去,并且装死不动,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薛无晦沉着脸,又坐了好久,这才倏然起,一步踏帝陵。
“……真是惯得你们,一个个的,都无法无天了。”
他有些怒气冲冲。
只是真的消失前,他却又忍不住回,迟疑片刻。
然后,古老的亡灵叹了气,走回床边来,将那人脸上蒙着的枕巾拿,轻柔地放在一旁。
……
翌日。
当——
当——
当——
悠远的钟声,唤醒了山林,也唤醒了整座书院。
这个冬日的清晨,光亮得仿佛有些过早。要待探一看,才知外原来燃烧着书文大字,与日光同辉,才将各映得亮堂堂的。
而实际上,天空蓝未褪,冬季星斗尚未落。
看不见人,却有个声音在四清晰回。
“本届院考,最后一场——观想之路,正式开启。”
“本次考,遵国法,由司天监代行监督事宜。”
“本次监督星官,为四象之青龙心宿星官……”
一名着绿绣星斗官服的人,正要站来。他手里拿着一卷正式文书,正要宣读。
这时候,却有一只手横伸来,轻轻松松便夺走了官员手里的文书。
来人对待官府文书并不尊重,仿佛也并无宣读的意思,就那么拿在手里,上抛着玩。
“——不好意思,临时换人了。”
他对旁边一众惊呆的人一招手,笑容灿烂,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的声音随风走,盖过了书院的人,成了四周唯一的声音。
“本次考,由五曜星官之荧惑监督——也就是本人。宣布完毕。”
虞寄风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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