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需要浇地的时候，村民就去上游东
庄拉闸，从平金河引了
，一
一地浇。
姜冬月家里共六亩地，是赶上政策
人
分的，她和唐墨、笑笑每人两亩。其
四亩在第六
河，两亩在第三河，相隔不算远。
顺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第三河，刚踏上短桥，唐笑笑就撒了
，蹦蹦
地跑到自家地，大声招呼姜冬月：“妈！你快看！我的西红柿变红了！”
姜冬月忍不住笑了。家里条件苦，唐笑笑打小就没享过什么福，对吃
也不挑拣，有啥吃啥，从不浪费。
但小姑娘也有自己偏
的东西，糖拌西红柿。
菜地里不
哪个西红柿，只要红了一
儿，她就悄悄盯住，等红得差不多了赶
摘
来，让姜冬月切片拌糖吃。
“它好大，好红，真好看~”
不等姜冬月走过来，唐笑笑就把那个西红柿旋转着摘来了，果然红通通的，在其他刚泛红或纯青
的西红柿里格外显
。
唐笑笑捧着这颗鹤立
群的西红柿，轻轻放到提篮里：“妈，我想午吃它，行吗？”
“行，一整颗都切了拌白糖。”姜冬月痛快答应，又让唐笑笑再摘几个，“你仔细些，挑五六个有儿红的，到家再放放。”
趁这功夫，她好把药涂抹到西红柿的
上，这样能坐得更牢固，顺利结
西红柿。
闺女
活积极是好事儿，但年龄太小了，手上没个轻重，抹药能把一枝都蹭来。
“五、六个……”唐笑笑伸开两只手，从大拇指挨个数过去，最后停在小指，“一只手，对吗？”
姜冬月：“对，笑笑真聪明。”
唐笑笑得了夸奖，认认真真地找西红柿去了，姜冬月趁机拧开瓶盖，用扫帚枝蘸取药，一抹好，然后又割了半垄韭菜。
前天过雨，韭菜
饱了绿油油的，有几株开了小小的白骨朵，再不吃就老了。
韭菜旁边空了一小块地，看样
是
掉了开
的一茬胡萝卜，准备换新菜。
但姜冬月割完韭菜，又摘了两
黄瓜，还是想不起来打算什么，只好先抛到一边，蹲
费力地掉杂草，将菜地清理净，最后起去摘豆角。
她的全是
豆角，势
好，在旧竹竿和树枝搭的架上缠绕着，垂一条条柔
的绿果实，叶片夹杂着粉白淡紫的，煞是好看。
姜冬月“咔咔”地将豆角从
掰断，留一小尖儿在枝。据说这样摘，它会从断掉的地方继续豆角。
把成熟的豆角全摘掉，正好一大把，和韭菜、黄瓜、西红柿一块儿放
提篮里，
得满满当当。
“笑笑，我们回家吧。”
“知啦！”
唐笑笑从河沟里爬来，脚上全是泥，手里拎着的狗尾
草，串着七八只翠绿的蚂蚱，“回家去喽~”
刚过短桥，迎碰见个庄稼汉，扛着铁锨
着草帽，跟姜冬月打招呼：“哎哟哟，这么
小丫就领着地，叫别人看见了，得说冬月你是个后娘啊，哈哈哈哈！”
这人叫王满仓，和姜冬月家就隔了一条巷，走几步便到。他和媳妇钱会粉都说笑，嘴
特别利索，但为人实诚，从前姜冬月日难过的时候，浇地碰到了总会搭把手。
姜冬月知他脾
，也不恼，笑：“满仓大哥，哪有你这么充大爷的？净教孩不学好。对了，你今天怎么没上工呀？”
“嗨，板厂停电了，说什么压线倒了还是电机坏了。”王满仓摘草帽扇了扇风，“正好菜地没翻，看看去。”
俩人站桥聊了两句，姜冬月忽然想起来王满仓的小闺女王燕燕比笑笑大两岁，便问：“满仓大哥，燕燕这会儿上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啊？笑笑要上育红班了，我想给她借两本书在家先看看。”
王满仓：“你过了桥直接往家里去吧，会粉在家呢，叫她给你找找。燕燕再开学才上二年级，育红班的书还没卖呢。”
又弯腰逗唐笑笑，“你这么就要上学啦，看得见黑板吗？”
唐笑笑见过这个大爷很多次，并不怕他，悄悄踮了脚说：“大爷，我看得见，我就比燕燕矮一。”
小姑娘自以为
得秘密，殊不知两个大人把她踮脚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王满仓哈哈哈笑起来，却不敢说实话，怕把孩逗哭了。
“上家里拿书吧，以后当个大学生。”王满仓把帽回上，临走又没忍住，“笑笑，大爷给你借书，你送大爷一个西红柿好不好？”
“好吧。”唐笑笑挠挠脸
，去提篮里拿西红柿。
西红柿
多，不禁压，所以放在其他菜上面，那颗又红又大的正好在最间。
唐笑笑手指动了动，抱起那颗最大的送到王满仓手里：“大爷，给你吃~”
王满仓赶摆手：“不要不要，大爷逗你的。”
唐笑笑又把西红柿往前递了递：“吃吧大爷，这个好吃。”
“孩给你就拿上吧，”姜冬月重新拎起提篮，“家里还有呢。”
王满仓
手，接过那颗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好孩，真大气哎，等上学了让燕燕带着你，每天作伴儿走。”
唐笑笑小脑袋：“嗯！”
第8章 半条虫
唐笑笑往外递西红柿的时候特别大方，回到家就垮了脸，哪怕姜冬月顺路到王满仓家里借来了两本育红班的书，也没让她开心起来。
“我的西红柿没有了，”唐笑笑撅起嘴，“我不能吃糖拌西红柿了，别的西红柿都是青的。”
姜冬月看得好笑：“那你为什么给你大爷送个红西红柿，不给他拿个青的？”
唐笑笑：“青的不能吃呀，太酸了。”
“笑笑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姜冬月
了把闺女的小脑袋，“满仓大爷给你借书，你就送他一个大西红柿，咱们人就应该这样，有来有往。不能学那空心的人，不实惠。”
又安
唐笑笑：“夏天
光大，雨多，西红柿熟得快，过两天就能再摘了。”
唐笑笑伸开左手，认真数过去：“一、二、三、四，妈，你说的好像不对，我这个西红柿了四天才变红，一儿都不快。”
姜冬月：“没事儿，别发愁。今天你爹不是去镇上磨面了嘛，等回来就有新麸了。到时候你把刚红一儿的西红柿埋去，用不了两天它就红透了。”
麸是磨面时小麦脱来的那层，平常只用来喂。往麸里埋西红柿，听起来就很神秘的样。
唐笑笑睛亮闪闪的，放两手指：“真的吗？那我两天以后再吃糖拌西红柿。”
卸心大事，她终于有兴趣看王燕燕那两本书了，一本语文一本数学，除了最简单的“1”和“0”，别的都不认识。
但上面有图有字，什么“鸟虫鱼”、“山天地”，都
着简单的黑白画，唐笑笑越翻越兴，缠着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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