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 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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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兆年愕然,像是没想到鱼郦竟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他默了片刻,收起脸上的惆怅,几分古怪的笑,不屑:“明德帝并不喜我,能暂且容我也不过是因为他基未稳,待他来日坐稳帝位,只怕第一个就要除掉我。”

    鱼郦问:“这又从何说起?”

    薛兆年意味地凝睇着鱼郦,缓缓:“当年姑娘之后,我曾向明德帝求娶过姑娘,他一回绝,还赶我快回陈留。他立储三年,为帝两年,六虚置,从未选秀,却一直把姑娘留在边,其义还需我多说吗?”

    他看向鱼郦的目光愈发炙,像在看一个势在必得的件,“明德帝没有这个命,姑娘终究还得是我的。”

    鱼郦回望他,转,像幽的潭,漆漆如墨,不到底。

    她将移开,不想再看薛兆年一,话却说得很温柔:“刺史若真喜我,就来我家提亲,别忘了向我爹爹要求,让他把我从里接回家备婚。”

    薛兆年面,“姑娘早该如此,里的日必然不好过,待我们成婚,我就带姑娘回陈留。”

    鱼郦,忽听后传来脚步声,她戒心大起,意识把手抚向腰间,转过,却见萧索寒风里,赵璟独自走过来,玄阔袖几乎垂地,撩起几许烟尘。

    他看向鱼郦,凤眸里有星星的冷光,“孤来得不巧,好像打搅了什么好事。”

    鱼郦未语,倒是薛兆年很快收敛起张狂得意之,弯弓背,装一副怯懦模样,:“殿说得哪里话?臣只是想来醒醒酒,与萧姑娘偶遇,才多说了几句。”

    赵璟仍旧盯着鱼郦,声音凛如冰:“薛刺史,你今日是来给萧太夫人祝寿的吧。”

    薛兆年忙揖首:“臣这就回去。”

    待他走后,赵璟缓步走近鱼郦,从手里拿过那方螺钿盒,忽得扬袖,扔了去。

    一声脆响,盒四分五裂,那支凤钗摔来,明灿闪亮。

    赵璟的神冰凉,偏角噙着一抹脉脉微笑:“窈窈,我却看不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鱼郦抬望他,颇有些云淡风轻:“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和萧婉婉,我和薛兆年,都想促成的婚事,脆就让他们如愿吧。”

    赵璟盯着她,“若我不肯呢?”

    鱼郦觉得好笑,明明是他先不理人,待她定决心要与他断了,他又要回过来为难人。

    赵璟好像很喜这样的事,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鱼郦淡淡说:“太殿的婚事我不了,但我是一定要嫁薛兆年的。”

    “你可真是奇怪。”赵璟面带嘲讽:“从前要死要活不肯嫁,如今不过几日就想通了。你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莫不是……”

    鱼郦有些张:“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想替那明德帝报仇,想利用薛兆年搅得我大魏不得安宁?”

    鱼郦觉到自己的心砰砰,像是快要顺着嗓去。她这么些日装嗔扮柔弱,没想到心里藏着的事竟被赵璟一语破。

    他还是这么了解她。

    鱼郦脑转得极快,想要蒙混过去,唯有虚虚实实。

    她抬起手,轻搭在赵璟的肩上,凑到他耳边,笑靥如地问:“有思,你觉得我有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呢?”

    赵璟迟迟没有接话。

    鱼郦歪看到,他颊边廓绷,侧额青凸起,像在竭力压抑怒气。

    真是有趣,好像自从五年后重逢,她就特别容易惹他生气,明明如今的她温驯柔婉,最善轻声细语。

    反倒从前在闺时,她脾气急任的时候多,赵璟对她多加包容,怎么也不会与她计较。

    她想不通,忽觉腕上一,赵璟住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修的手指抚过她的鬓发,温柔:“想要祸国殃民,勾引薛兆年有什么用?不更应该来勾引我吗?”

    鱼郦被他话的轻慢刺了耳。

    明明都已经决定不要脸了,没想到消失已久的羞耻心被赵璟三言两语又撩拨回来了。

    就连方才,那个讨厌的薛兆年像看猎似的看她,她都只是厌恶而没有生气。

    她想把赵璟推开,但力量实在悬殊,反引得他更地钳制住自己,她依稀听到手腕在他掌间,被到骨骼相错的声响。

    鱼郦冷声说:“放开我。”

    赵璟就放开了她。

    他后退几步,低盯着她的脸,眉宇微微皱起,有愠容,有困惑。

    “我记得,五年前的窈窈看上去倔,但其实心柔,最重要的是对忠贞不二,不过几年,为什么竟会全变了呢?”

    鱼郦迎上他的目光,甚觉荒诞:“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还应该是五年前的样?五年前的那个窈窈早就被你舍弃了,她死在了你的薄里,怎会活到如今?”

    第6章

    鱼郦,嫁给我吧

    一时冲动,把早就梗在心的话说了来,反倒觉得轻松痛快。

    她戳破了连日来的温假象,也戳破了赵璟脸上虚伪的面,他的表褪得净,静静地看着鱼郦,瞳眸泛起丝丝涟漪,带着些罕见的、不易被察觉的脆弱。

    明明是他先背弃誓言,却装得活像他才是那个受伤害的人。

    赵璟沉默了许久,再开时,声音略微沙哑:“我没有舍弃你,当年我想去杀了个薛兆年,省得他再纠缠你。可是,刺史府防备森严,薛兆年养了暗卫,杀我个措手不及。我受了伤,昏迷不醒,被老师和棋酒救回去,等我醒来,就听说你了女官。”

    他上前一步,:“我那时有重要的事要,不得不快回襄州……”

    “什么重要的事?”鱼郦仰问:“造反吗?”

    赵璟蓦然僵住。

    他垂眸片刻,倏得笑了,“其实在你的心里,我有没有舍弃你,有没有说实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随父起兵了,我们赵家抢了明德帝的江山,这才是你怨我的理由。”

    鱼郦不自觉地蜷起手指,住绣帕,用力到手骨凸起,森森泛白。

    赵璟凝着她的脸,言语多了些嘲讽:“帝祚神,能者居之。明德帝丢了自家的江山,那是他无能。他一个殉国的亡国之君,你替他叫什么屈?报什么仇?”

    杀人诛心,赵璟最会诛心。

    这寥寥数语像绕颈的绳索,扼得鱼郦几乎不过气。

    她恨:“你!”

    赵璟冷眸看她,拂袖转离去。

    直至他消失在鱼郦的视线里,她像被空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跌坐在琅石阶上。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赵璟走到这一步。

    还记得初相见,是大周文泰十四年,金陵仍旧一派繁华,但在幽僻之,末世象已现。

    藩镇割据,武将拥兵,周帝无力回天,便想了一个短暂制衡的方法,就是命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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