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凝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假如让符危摆脱通敌叛国的罪名,哪怕最后定了他屠戮观的罪名,说不定仍然能被他逃过一死。
于某些人而言,只要筹码够重,国法亦有让步的余地。
从动机来看,符危肯定参与了叛国谋划,甚至极有可能是主谋,他没有抹去与叛贼之间的集,但这些集,反而将他的许多举动都合理化了。
因为符危确实利用东硖石谷战败和符九丘之死谋取好,能这么迅速抓住时机,那他与前方战场有所联系很正常,而且符危献策逆转了战局,有这功劳放着,若没有击要害的证据本无法轻易去撼动他。
谁都清楚,倘若因为存有一些私心便可以随意被怀疑,定然要戳了不少朝臣的心,毕竟这世上谁没有私心?
真引起众怒,便是九五至尊都得掂量一,何况是他们?
符危监察司还不到两个时辰,甚至还未来得及审问程,便传来有人去圣上面前质询监察司的消息。监察令被宣召,因为搜捕令是他盖章,他要负直接责任,指不准一会还得宣他们两个过去。
圣上只是说不会阻止他们查案,也不会包庇凶手,却从未说过会给予他们便利和帮助。
“这天的格局,从来不是国家,而是阶级和利益。”崔凝咀嚼这句话,只觉隐隐发苦,“我才明白这句话。”
她越是明白,越不赞同。
人生百样,每个人里的世界都不相同。
符九丘苦苦追寻真相的那些年里,敌人已经织就一张大的网,在这张网上的人未必与东硖石谷的事有关,有些只是被各各样的利益捆绑,或许他们就算知自己追随的什么人,为了好也会毫不犹豫。
“这只是开始。”魏潜说着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
崔凝看他,“你已经两天没怎么睡觉了,还喝茶。饭也没用多少。”
她语气很是寻常,并没有指责或者关怀的意思,却令魏潜动作一顿,又默默将茶杯放了回去,清了清嗓,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移话题,“证人那边还需要多番问询,毕竟他们不知哪件事于案而言重要,哪件事不重要,事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事不刻意去想或许他们自己会忽略掉。”
事实上,鲁耕只是略的讲述了一遍过往,还有许多细节可以挖。
“嗯。”崔凝瞅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的大雪,“是不是该去审审符危了,他说自首,还没说犯了什么罪呢。回那边问起来,我们都不知可就太难堪了。”
魏潜起,“走吧。”
关押符危的房间净整洁,桌榻被褥一应俱全,就连恭桶都被放在一面屏风后。
两人到牢房时,他甚至还有笔墨练字,仿佛丝毫没有听见有人来。
崔凝踱步上前,细白的手指在笔杆上,看见笔锋在纸上画一,微微弯起的双看向符危,话却是说给狱卒听,“牢房里怎么能有这些七八糟的东西呢,万一伤着符相就不好了。”
一时治不了他的罪,她却一都不想忍。
狱卒犹豫了一才上前飞快收起笔墨。
崔凝指了指竹制屏风,“那玩意多危险。”
牢房里多得是犯人自戕,他们一心求死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杀死自己的工,也不是没有人用竹签刺死自己。
待屋里东西撤掉一半,她才满意地坐到对面。
符危丝毫不见怒气,甚至面上还带着笑,“看来小崔大人这是想明白我的话了。”
崔凝知他是在涵自己仗着滥用权力,也没有装傻,“想明白什么?您的一番天格局论?”
符危默认,他确实很想知这个从小在山林乡野的女孩有什么看法。
第491章 以一敌三
“一个人的心,决定里的世界,而人心并不相同。”
崔凝习多年,免不了会思考很多哲学问题,当现一些令她无法理解的事,她便意识会从的角度寻找答案。
“符大人这样满权势之人,心还有符远,才真是叫我慨人心是复杂!”
这番话仿佛是站在红尘之外评世间人。
她陷其,思绪竟然能丝毫不被裹挟!答案完全乎符危的意料,而这无法掌握的觉并不好。
“符大人说自首,不知何罪之有?”魏潜淡淡问。
符危叹一声,“我私命人在城东追杀贼人,你们不都抓到人了?我没想到庚这孩如此实诚,竟然亲自跑去阻拦,以他的定然会将此事全都揽到自己上,我就剩这一个孙,又怎么能睁睁看着他担此事。”
“大人所言,我会尽快查清楚。”魏潜听罢,直接起离开牢房。
崔凝看了一那张平静的脸,也随之离开。
刚牢房,崔凝一脚踢掉石墩上的雪,“老狐狸!”
符危既然敢这么说,那必然会有一个“贼人”,而符远的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连供都不需要对。
这人心多的像筛,心理素质稳如老狗,想从他撬什么几乎不可能,若是审问者不够聪明谨慎,说不定还会反被绕去,况且份摆在那里,轻易不能动他一指,所以非到不得已时,实在没有必要在他上浪费时间。
紫宸殿。
女帝坐在上首,兴味盎然地看着监察令以一敌三,把对面气到面红耳赤,间或还同旁的宦官代给几位大人赐座、上茶。
待双方第二休战的时候,她笑又吩咐娥,“给几位大人打扇,天寒地冻汗,万一去风着凉可怎么好?”
两侧娥面面相觑,这大冷天一时哪里去寻扇?然而圣上发话,谁也不敢有疑议,连忙躬离开去取扇了。
“圣上!”
几位来讨说法的朝臣顿时泪如雨。
其一人一边抹泪一边,“符家满门忠烈,符大人鞠躬尽瘁,监察令说不清他何罪之有,既无罪名也无证据便不由分说便将人拘禁起来,岂非寒了忠臣的心!?”
不等女帝回答,监察令不愠不火地劝,“赵大人消消气,案件还在调查之,实在不便透,再说,此事本就是符大人主动派人到监察司说自己要自首,咱们也不能装作无事发生……”
监察令越是平静淡然,越是气人,几位年过半百的老大人简直要背过气去。
他犹嫌不够似的,补充一句,“各衙门有各衙门的责任和规矩,毕竟咱们监察司也从不曾过问钱粮问题,您说是吧?大家同朝为官,彼此之间要多多谅解啊。”
话说的像老好人一样,实则句句戳人心窝,因为监察司曾经查过一個官员贪墨案,彼时赵大人原话就是这个。
五六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人还记的一字不漏,今日才把这一记回旋镖扎回去,躬践行“君报仇十年不晚”。
赵大人心里臊得慌,面上却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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