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这，是谁伤了你！”
路小佳大骇，上前扶住他，刚扶着人坐稳，冷不丁衣领被一
力拖拽住，路小佳一个不稳，栽倒在床上，又被季怀真单手颤抖着拎起。
受了伤后休息不好，季怀真
一片乌青，看人时更显得
鸷。
“有白雪在，我不会杀你。但你须得实话告诉我，那天叫你给我带话的人，是不是拓跋燕迟？”
路小佳何等人
，仅凭这样一问就猜
事
原委，脸上登时惊疑不定，不可置信
：“你这伤是燕迟兄
的？可他怎会伤你，他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伤你半分……”
“说！”季怀真怒斥一声！
路小佳当即不再隐瞒，脸上
一次没了先前那样玩世不恭的镇定神
。
“那日，那日我去红袖添香寻白雪，她说你
去好久都没来。我，我就替她去看，我去的时候你像是睡着了，但我很快发现你床有人，因为屋
有草药的味！结果我一看，是……是燕迟兄。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个上年纪的老者，我发现他们时，那老手上还抱着个布包，那草药味，就是从他布包里发来的，燕迟兄把面
摘，我看是他，才没有声张。”
季怀真冷冷看着路小佳，继续：“继续。”
路小佳心神不宁，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后来燕迟兄找到我，说让我给你带句话，就是‘别动’二字，我，我当时觉得奇怪，问他别动什么？他也不肯多说，我说现时机太过
，牵一发而动全
，他若不说，我也不会带话。他见我态度
决，只说他自有安排，让你得知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就于事无补了！”
话一说完，路小佳已是了一的冷汗。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说法要去害你，我怎可会自毁我与白雪姑娘的姻缘！这两年来，我是好是坏，可不可信，季大人你应当清楚。”
见季怀真久久不语，路小佳恨不得剖心自证。
半晌过后，季怀真才发声轻笑。
这声笑，让路小佳更害怕了。
他不怕季怀真对他打骂用刑，唯独怕白雪对自己心生戒备。
“‘别动’？若不动……我就被他一箭
死了，我就是没听他的，才捡回一条命。”
路小佳一怔，略一思索，才明白季怀真话的意思，犹豫：“可
照燕迟兄的箭法，他若真想杀你，何不一箭贯穿眉心？眉心，纵使大罗金仙在也无力回天，他你
，此箭看似凶险，实则暗
转圜生机，我怎么觉得，大人一动，才是真的坏事？”
季怀真倏然抬看向路小佳，那神森可怖。
“我坏事？转圜生机？他拓跋燕迟让你带话还不够，还收买特使，在他一箭来时让人制住我，你告诉我这叫转圜生机？！”
他骤然发怒，抓住手边
枕狠狠丢了去，动怒之牵扯到伤，痛得季怀真似失语般，只狠狠咬住牙
。
然而令他更痛苦的，却是拓跋燕迟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以及那天他一箭来时，看向自己的神。
季怀真又：“罢了， 左不过是我自作自受，当初定决心时，就料到今日了。”
路小佳看去，见季怀真毫无血的嘴
是被他自己给咬的有丝丝殷红血迹渗，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帮忙顺气，正：“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两年之期就在前，我路小佳活够了，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值得。”
季怀真半天不说话，直至痛意渐渐消退，才吐气。
过了半晌，季怀真低声：“天底倒霉的只我一个就够了，我不杀你，去之后，该怎么对白雪说，你心里清楚。”
路小佳不可置信地抬。
“大人……肯信我？”
季怀真怒：“
！”
路小佳忙狼狈站起，房门一开，一面破旗卷着把
剑扔在路小佳脚。白雪逆着光，面若冰霜地站着，她平静开：“我家大人容得你，我容不。拿好你的东西，得越远越好。”
路小佳一怔，盯着脚的昙华剑直神，半晌过后，朝白雪落寞一笑。
“你既已站在门外一字不落地听去，还是不肯信我？我路小佳，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
白雪不吭声，手剑却回答。
路小佳低看了架在脖
上的剑，拾起昙华，转离去。
白雪面无表地站着，手的剑未曾放，直至脚步声走远，再看不见路小佳的背影，才失魂落魄地收剑。
季怀真无奈：“你既然都听见了，
什么还赶他走？这两年里，路小佳要能杀我，早就杀了。”
白雪一笑，故作淡定：“本来就是有缘无分，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何必死前再欠债。正好借此机会将他赶走，省得以后心烦，大战在即，还是让他二人逃命去吧。”
季怀真颇为意外地看了白雪，不再劝她。
白雪上前扶着季怀真坐好，又为他披了件衣裳。伤来看，季怀真接来好一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可如此形式，又哪有这样的机会给他。
“那个阻拦我的特使抓到了吗？”
“回大人，那人在被抓的一瞬间，就将嘴藏着的毒药咬破，自尽了。不知是早就蛰伏已久，还是先前派去夷戎军营时被策反。”
季怀真不再多说。
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
“去查红袖添香，去查那天伺候我的那人，看他是否有嫌疑，若有，将能问的都问来后就杀了吧。”
白雪正要领命而去，季怀真突然：“罢了。”
白雪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罢了，问来也没什么意思。”季怀真笑了笑，“他今日只给我一箭，没把我抓起来当成他的俘虏已是仁至义尽。”
白雪犹豫一瞬，问：“大人……可要属去趟汶
？”
季怀真知她话的意思。
人人都以为季怀真的亲兵折损在两年前的恭州一疫，殊不知季怀真韬光养晦，战事结束后命他的人以死盾之名，藏于
山老林，这两年一直隐忍不发，虽比不得从前，可也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他的
与外甥。他瞒天过海，就连李峁都以为季怀真孤立无援，已退无可退。
季怀真冷声：“是时候了，你亲自去，不可直接开到临安一带，就近等我命令，以免打草惊蛇，被李峁发现。若被他此时发现，怕是会对季晚侠不利。”
一算时间，一来一回虽要些时日，可鞑靼与夷戎还互相僵持，互相制衡着，趁着平昌尚未失守，若再不行动，只怕再无机会。
这群人未免太异想天开，只
他一个，鞑靼与夷戎又怎会满足，又怎会挡得住敌人的铁骑，待到临安城破那天，李峁自顾不暇之时，就是季晚侠与阿全远走
飞的时候。
至于他自己……
“再替我找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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