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煞 - 御煞 第72节

    “至至上，至亲至尊。”

    “截云法剑元胎灵韵果虚君。”

    第75章 御灾劫更上层楼

    青荷姑娘那混的声音在海滩上回响着。

    她逐字逐句皆以古音古调发声，那奇特的韵律，恍若是透过岁月光的大幕，古老先民时代的巫觋唱与起舞的余韵化作清风，拂到了现世来。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噬心唤命咒》的诵念，青荷姑娘的脸上也一涌现着繁复的惊诧表。

    依着淳于芷的指与说法，这《噬心唤命咒》的箴言，一字一句皆要直指修士的本质，要么是现岁月光里曾经走过的路、留的痕迹，要么是现自途的髓与真意。

    于是，短暂的思量之后，楚维初步定了属于自己的《噬心唤命咒》的箴言。

    然而，青荷姑娘同样是门大教，那些修行之常见的隐语，她同样清楚的明白这这些隐晦字词背后蕴藏的本质。

    玄冥丹鼎、五炁脉、诸煞、四时、火、书符、蕴灵、培丹……

    圣教独苗，混炼诸宗法！

    最一开始初次诵念的时候，她只是念着这上面的字句，恍惚间的数度心神失守，便连的声调都随之走音，落在楚维的耳，尽都是些颤抖的、嘶哑的息声。

    愈是真切的明白这些，她愈是懊悔，自己往日里到底该多么的狂妄，才会意识的轻视有着这样经历的楚维！

    直至诵念到咒文箴言的最后——

    截云法剑元胎灵韵果虚君！

    仍旧是依照着淳于芷的说法，《噬心唤命咒》的门槛极，本就是金丹大修士才能够掌握的法咒，彼时，金丹大修士一念间随世应，御万众生灵如御果！

    凡有诵念，便是场地！

    再看楚维如今的修为境界，这里边差着不知生途上多少步的差距。

    而想要以这样微末的修为境界，施展《噬心唤命咒》，就需得用讨巧的法。

    那便是蕴养在法剑之的灵。

    这灵的本质，蕴藏着些金丹大修士果的玄妙，几乎可以视之为叩开境界门扉的钥匙，自然在某些境遇里，可以视之为金丹果同样的作用。

    因是说起来，青荷姑娘是在拜楚维，不如说是在拜被楚维炼化之后的法剑之的灵。

    所以最后一句，也需得直指灵的本质，又盖因为灵只是可以视之为果，却非是果，故而非为真君，而是虚君。

    这些楚维明晰确定的咒文箴言，青荷姑娘诵念的时候，自然也是倏忽间全看懂了。

    恍惚间的惊诧，险些教她将手的线香断。

    惶恐、惊诧、后悔……甚至，还有几分教人羞愤的窃喜……

    这会儿，她真切的明白了，师尊师雨亭在意的，到底是个甚么样跟脚的人。

    好师父，这回，到底是徒儿抢到你的里去了……

    一念及此，忽然间，青荷姑娘嗅到了些淡淡的腥甜气息。

    这气味儿极熟悉，早先靖安城的院里，她就受过这毒炁的影响。

    可是这会儿，她却像是彻底想通透了一样，不仅不闪避，诵念之间，反而极贪婪的大呼着那腥甜的淡雅香气。

    很快，一遍又一遍混的诵念声，愈发纷斑驳的绪，几乎教青荷姑娘像是醉倒过去一样，在忘乎所以的境地之，她像是将所有的绪都凝炼在一燃，那灼的烟尘袅娜的朝着楚维的方向飘散而去，似是每一丝每一缕，都是最后仅剩的纯粹狂。

    原地里，起先时，是剑的嗡鸣；再后来，是淳于芷清丽的笑声；最后面，是一陌生的绪与魂魄波动，显照在楚维的心神之。

    不像是法剑的禁制，乍看去时，反而像是《五凤引凰南明咒》和《九面玄太一咒》一样。

    那烟尘映照楚维的心神之，倏忽间，缕缕灰的灵光兜转着，旋即以古篆纹显照，仔细看去时，正是青荷姑娘一直在诵念着的咒文箴言。

    而后，那些细密的古篆纹首尾勾连着，化作真正的纹路痕迹，一的织成，化作一全新的符咒。

    恍若是往常施展术法时，照在心神之的凤形符咒与玄符咒。

    只是这会儿仔细观瞧去的时候，那蜿蜒崎岖的纹路，凝炼在符咒的表面上，显照来的是一修士的形。

    而随着青荷姑娘的一遍遍反复诵念，越来越多的灰灵光显照在楚维的心神里，逐渐补充着符咒上的文论细节，那修士的形愈发清晰可辨，愈发接近青荷姑娘的外相。

    这会儿，无须去炼化，那一符咒，几乎便随着楚维的念而动，稍稍应间，青荷姑娘那烈的绪就悬照在了楚维的思绪里面，甚至随着神念一的侵符咒，渐渐地有朦胧模糊的声音响起。

    仿佛那神念再一些，连青荷姑娘的心思绪变化，尽都能够真切的显照。

    只是倏忽间，楚维复又从那符咒里，应到了源自青荷姑娘极惶恐的抗拒，因是，楚维反而散去了那一缕念，未再真切的应去。

    与此同时，法剑禁制的另一端，淳于芷的清丽笑声愈发畅快。

    而老实说，楚维想过的最狠毒的法门，也无过于将禁制烙印在青荷姑娘的心神里，若非是淳于芷主动开，楚维万万想不到，昌山的妙法还能有这一桩用。

    要说对女人狠，还得是另一个女人。

    而要说自己所知晓的最狠毒的女人，大抵是真正将《噬心唤命咒》用独特风格理解的丹霞老母！

    轻抚着手的法剑，忽地，楚维生了这样的慨来。

    而一念及此，短短数息间，那符咒已经在心神之彻底的凝练。

    很奇特的，恍惚之，楚维觉得青荷姑娘奉上的不只是神念与香火，那符咒，几乎像是青荷姑娘整个魂魄心神的另外一面。

    混的诵念声戛然而止。

    两个人再度四目相对的时候，青荷姑娘张了张嘴，似是有许多话想要问。

    可原地里，楚维已经先一步摆了摆手。

    “别在那儿窃喜了，甭你想要怎么算计你师父，反正人了我的场，也算是教你得偿所愿了，纵然是再有千百句话要问，也等渡过灾劫去再说罢，先顾好前。”

    能窥见人心思绪，到底不一样。

    只一句话被说破了心境，登时间青荷姑娘的脸上又散开了红霞，只是闪瞬间，她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施施然摇晃着腰肢，整个人转到楚维的后，就这样贴在他的背上。

    再开时，青荷姑娘故作朦胧的声调忽然变得成熟起来，恍惚间，竟然像是师雨亭的声音一般。

    “知了，婢……知了……”

    话音落，楚维这儿还没怎么着，反而是法剑禁制的另一端，淳于芷原本接连不休的笑声，忽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