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天 - 第17节

    “那个……学，我们在看过去三年间野田兄妹在亚洲的行程记录，白哥发现有个地好像奇怪的。”

    沈酌随手把巾丢在椅背上：“嗯？”

    “泉山县卫生院，三年前曾被一场大火烧毁。”陈淼举起平板电脑指着地图，“但野田洋被圆桌会开除后接着就来了这里，随后多次被人发现在火灾废墟及周边山区游。半年前她最后一次被目击也是在附近，之后就再也没现过。”

    “这座废弃卫生院就在申海市周边，离我们仅二百多公里，两小时车程。”

    数小时后，速公路上。

    “泉山县卫生院，建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靠近县城山区，条件十分落后。三年前某个夜因为电路老化引发大火，死伤惨重。”副驾上一名穿着医护白大褂的女拿着材料，挑起眉：“随后卫生院被彻底废弃，在当地一度有过闹鬼的传说。”

    为了避免引起当地人注意，县城后他们换了小车，后排白晟嚣张地架着占了两个座，沈酌被他挤得贴在车窗边，抱臂假寐装看不见。

    “申海市监察验尸官溶，大我三届的学。”陈淼一边亲自开车一边殷勤介绍，然后大拇指一后排：“白哥。”

    白晟若有所思地挲着，上打量女验尸官：“我发现贵监察的裙带关系相当严重啊，沈监察是学，验尸官是学，第二行动组是学弟……你们的公务员岗位不会还在搞学术世袭制吧？”

    溶的卷发盘起在脑后，成熟妩媚而练，微笑：“我们心研究院本来就是搞基因工程的，五年前化发生时全国的陨石都被送来我们学校了，导致很多学生一夜之间突发化，甚至连岳飏和傅琛也是——”

    沈酌微微一动。

    溶声音登时顿住，少顷才笑：“……也是我们研究院的同门呢。算起来大家都沾亲带故的，找工作互相推喽。”

    白晟笑起来，向溶脖颈间的金属项圈扬了扬：“女，你是a级？”

    “我不是战斗型的，弱a而已。”溶眨眨睛，“回遇到危险千万记得你先上，我把这次的外勤津贴打给你，好吗帅哥？”

    白晟谦虚地：“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新时代男德班优秀学员遇到危险躲在小后是要被拖去理阉割的。话说回来小给个推机会吧，我打赌你们沈监察现在满脑只想着把我踢车，我找不到工作啃老已经很久了……”

    这时汽车停，前车跑来一个监察员，过来敲了敲车窗：“组，我们到了！”

    前方山林起伏，旷野上矗立着一座焦黑残破的建筑，楼上两层烧得基本只剩泥架构了，只有地面半层还剩个形状，勉能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县城风格。

    沈酌起推门车，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转一手撑着车门，定定地望着白晟：

    “鄙招聘要求，正式职工须有理工文史硕士以上学历，生化环材均可，但不接受哲学系毕业生，抱歉了白先生。”

    空气静止了。

    白晟一脸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一气，郑重：

    “‘哲学是在最广泛和最普遍的形式对知识的追求，哲学是全科学之母’——1905年，阿尔伯特·因斯坦。”

    沈酌礼貌回答：“哲学已死。2010年，史芬·霍金。”

    “………………”

    沈酌说：“代我向令堂致哀。”然后甩上车门转走了。

    说是地县城，其实已经是县城郊外靠近山区了，随着人迁移和耕地退化，周边显得更加荒凉。

    焦黑的墙着，破碎的老式玻璃窗仿佛一只只空的睛，仿佛苍茫天穹一座安静的坟墓。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据说是从三楼开始烧起的，因此越往上毁损得越严重。木板全蜷缩、张开，像一片片硕大的死鱼鳞。裂的地面上堆满了黑炭状的杂，二楼一段走的墙上布满了凌的黑手印，应该是逃生时慌不择路留的。

    “没逃去。”溶示意沈酌看楼梯拐角，手印消失尽，有一个小小的、蜷缩的碳状黑影印在墙角里。

    那是逃生者留的最后的痕迹。

    “三年前卫生院被烧毁，三年前野田兄妹俩被圆桌会开除后特地来到这里，有什么关联吗？”陈淼摸着思索，“会不会大火就是他们放的？”

    溶实事求是地提醒他：“但火灾发生在他俩被圆桌会开除的一个月以前。”

    “那也说不通啊。一座废弃的卫生院，还有闹鬼传闻，连当地人都不来，她是从什么地方知这里的？有什么东西会引起一个偏激化主义者的兴趣？”陈淼突然来了灵，一脸张地转向沈酌：“学，你说这座卫生院里该不会隐藏着什么能毁灭人类的终极武吧！”

    沈酌缓缓回盯着他，珠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

    大家对这一幕都很熟悉。当年研究院里二十岁的沈老师看着台一群麻瓜学生，也是同样的神。

    “……”陈淼自觉地：“好的学，我再想想。”

    从窗向外望去，他们带来的四名监察员已经把车停在楼，开始迅速搜查整座建筑，用仪仔细勘测周边任何细微的异能波动。

    白晟悻悻地坐在车里，拿着手机不知在搜索什么。一名监察员恰好路过，定睛一看登时惊了：“白哥，你搜往生咒嘛？”

    “为我的哲学母亲往生超度。”

    “……”

    “顺便，”白晟冷冷，“今晚本来想请你们全去米其林三星吃龙虾的，现在只能委屈大家陪我一起吃白青菜守孝了。”

    二楼窗沈酌：“……”

    沈酌一手扶额不语，这时另一名手三步并两步从楼梯上来，急：“监察官，陈组，您们能楼来看一吗？”

    陈淼问：“怎么？”

    “我们在一楼拐角病房里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痕迹。”手似是非常疑惑，“很多……脚印。”

    一楼走廊最尽，是一间狭小破败的病房，四面墙黑黄错，靠东放着一张钢丝床，风从灰蒙蒙的破碎玻璃窗里呼呼来。

    烧裂的地板大块剥开，纵横错赫然几十个鞋印。

    “鞋底纹类似女式平底单鞋，脚在255到26之间，脚掌宽度在105到108之间，推算对方应该是。”沈酌从地上站起，“167厘米左右，符合野田洋的型特征。”

    在边上低记录的陈淼顿时“哦哟”了一声：“还真是她？”

    “从鞋印边缘的清晰程度判断，应该是半个月以留的。”沈酌看了腕表，“确切地说，13天又19个小时以前。”

    陈淼登时就震惊了：“这都能看来？！”

    沈酌没有回答。

    “学你太厉害了，这么确的吗？怎么看来的？你真的一异能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