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真的再也没有了。
这日暮时,枯骨凶妖们齐齐跪在堆积的骨山,低着,在外的牙关“咔咔咔”地碰撞着,与呜咽风声搅成一片。
司危站在最,微微抬起手掌,万千灵火霎时如急雨落,它们轻快跃着,很快就燃了整座城。
火光冲天,烧得笼罩在此数百年的结界也裂隙,枯骨凶妖们蹒跚着倒在地上,终于得到了它们梦寐以求的,再一次死亡,不必再被这暴君凌驱策,只有黑暗的,完全的安宁。
司危侧也升腾着熊熊火焰,他微微闭上双,单掌在心,脸上终于再度一丝笑。
阿鸾……
作者有话说:
凤怀月:别叫了,here!
千丝茧。
皇帝靠在凤怀月的肚上,简直泣哽咽了个绵绵无绝期,哭到最后,又忽然一把握住凤怀月的手,坐起来震声:“丞相啊,不如你再随朕试一回吧,试一回将这江山重新撑起来!”
一旁站着的阿金:“?”
凤怀月原本正被他哭得心烦意,突然听到这一句,也是一愣,试探着问:“皇上有何计划?”
“来人,来人!”皇帝顾不上回答他,扯起嗓叫嚷,“速速替丞相收拾一间偏殿,他往后就不回丞相府了,只住在!”
凤怀月受到惊吓,这苗是不是不太对,你重振旗鼓,为何要我夜宿,我虽然得丑,但好歹也算一国之相,如何能此等以侍君秽后之事?便立刻颇有风骨地拒绝:“微臣还是不住了吧,宿在外,也是能协助陛治国的!”
但疯皇帝却不肯听,安排完住所,又令让侍将窖所藏酒统统取,倒御园的空池,还要命后刚选的那批秀女全换上舞衣,酒池起舞,当有哭哭啼啼不愿意的,甚至脆被太监抬起来丢了去。
凤怀月与阿金越发糊涂,这算哪门的重振江山法?我们还当你是要立刻开始上朝批奏章。
酒四溅,人痛哭,一旁的皇帝却在哈哈大笑,这画面实在有些离谱。虽说知池女皆是妖邪,凤怀月还是觉得颇为心理不适,正想办法止这莫名其妙的“重新撑起江山”之闹剧,阿金却偷偷拉住他,:“仙师,仙师,我知这皇帝是谁了。”
凤怀月问:“是谁?”
“在几百年前,有一个小国,名曰绯乐国。”阿金,“最后一任国君名叫赵贺,一生酷诗词酒,只活了十八年,在国破之后,他便手捧诗集将自己溺死在了酒缸里。而赵贺的父皇,更是荒,最观赏人在酒池赤起舞,还取名人池。”
阿金说完之后,又补充,不过也有可能不是,因为绯乐国于南境,是不可能有大军驻扎在西北荒漠的。
凤怀月却:“那倒也未必。你再想想,在那对父边,可有我这么一位古怪的胖丞相?”
阿金答:“没什么印象。”关于绯乐国的幻术戏,主要看在人起舞与赵贺殉国,其余人皆为背景,除了演侍的,就只剩一个官员,时不时手捧卷来,歌颂两句君王圣明,再说一些类似“以智治国,国之贼”之类的晦涩话。
“如此。”凤怀月:“那就难怪。”
阿金还没来得及问是哪里“难怪”,皇帝已经在招手叫:“卿,卿,你过来。”
待凤怀月过去之后,他又喜不自胜:“卿以为这人池比起父皇当时所建如何?”
凤怀月答:“一样好。”
皇帝又问:“除了这人池,卿可还想要别的?”
凤怀月:“皇上就不能想个办法,脆杀了她吗?”
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扭看向他:“卿在说什么?”
凤怀月面如常:“不是吗?只要有她在一日,陛的治国之策就无法被完全推行。”
这话一,皇帝果然再度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他说:“对,对,朕是想当一个好皇帝的,可上一世有那些老臣从作梗,他们迫朕玩权术,以肮脏作的智谋诡计来辖四境,他们本就不懂,难朕一心钻研诗词歌赋,坦坦,就没法治理天了吗?”
凤怀月揽过他的肩膀,安地拍了拍,只钻研诗词歌赋,确实没法治理天,但现在你也不必再懂这个理了。
他扶着皇帝回到御书房休息,好让对方先冷静来。阿金跟在后,听得抓心挠肝又一雾,什么叫杀了她,杀了谁?这一重幻境最大的妖邪,难不就是这个神神叨叨的疯皇帝吗?
凤怀月:“杀了将军夫人。”
阿金吃惊:“啊?”
此时皇帝已经在御书房的玉榻歇,侍也在房伺候,院里只有凤怀月与阿金两人。
阿金急忙问:“为何要杀了将军夫人?”
凤怀月:“因为并非皇帝控她,而是她在控皇帝,她才是这个千丝茧的大妖。”
阿金咽了一,悄声问:“仙师是如何发现的?”
凤怀月:“线索其实很明显,明显得甚至被我们视而不见。从沙漠到王城这一段路,所经过的城池全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试问倘若这重幻境当真是由皇帝主宰,那他为什么要构建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糟心国?”
昏君只是不会治国,不是不想治国,若一切都能由自己轻松控,那谁不想制造一个千秋盛世?
阿金恍然:“原来……我们来时怎么没想到?”
凤怀月:“因为来时你我皆受了将军夫人那段话的影响。”
皇帝昏庸,贪图享乐,陷害忠良,百姓苦不堪言,她是这么说的,所以两人沿途看到符合描述的景,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昏君统治的国,理应如此。
阿金又问:“可她既是大妖,怎么要把自己和丈夫禁锢在那片荒凉的大漠?”
凤怀月答:“世间者,心多有执念,她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不开,皇帝没法禁锢她,但她可以禁锢自己。我猜在上一世,她的丈夫的确因为当朝皇帝的旨意,死在了沙场上。”
女心有不甘,带着冲天怨气自尽,化为厉鬼后找寻千里,不仅刨了丈夫尸骨,还顺刨了五百被埋葬在同一片大漠的,战死于不同时期的将士残骸。这也就解释了阿金先前提的疑问——为何那五百残兵会衣着各异,发型各异,有人新鲜,有人却已经风化为半枯骨。
一个怨气厉鬼,带着横死沙场的五百尸骨游世间,此等规模自然不会被修士放过,故而这群妖邪先是被合力镇于塔之,后镇妖塔遭枯骨凶妖摧毁,他们又被关了千丝茧。
阿金继续问:“那皇帝呢?”
凤怀月:“我方才问了,他是被行绑架的。”
女在丈夫死后,最恨的自然就是皇帝,但她并不能靠近那些薨后被郑重安葬于陵寝,有龙脉相护的帝王魂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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