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抬手将面摘,现了脸颊上刺的字。谢燕鸿只不过一瞥,便飞快地移开目光,低愣愣地望着空的酒碗。颜澄复又将面上,沉默着倾倒酒壶,将两个酒碗重新满上。
这一回,谢燕鸿慢慢地饮,受着这北地的烈酒,一路从烧到肚里。
颜澄早就喝惯了,喝得比谢燕鸿快许多,静静地等他,一边等一边轻叩几案,哼起小调,也是老调旧词。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昨天没更,所以明天会更!
你哭了
谢燕鸿与颜澄,分别了许久,分别期间各有各的际遇,与从前相比,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细细说来,能说整整一个晚上。
既然有别的话可说,那也不必再说从前了。
颜澄重新倒了酒,小酌饮,开始说起自己与宁是如何遇上的。谢燕鸿暗暗松了气,兼之他实在好奇,便也认真听起来。
据颜澄所说,自从狄军东,他们便不敢再随意往朔州那走动了,生怕惹了狄人的。虽说他们这个寨在匪寇当能横着走,但也不敢与狄人对上,脆圈了块地,自给自足起来。
陆少微的脑灵得很,什么旁门左都懂一些,还会行商。狄人锐意东之后,关外的胡族倒是松了气,偶尔也能与他们些生意往来,易些牲畜粮,日虽不好过,但也能过。
颜澄一直关注着狄军的动向,三不五日便要派人去探听,大约一旬日前,派去的人与宁在洪涛山脚遇上了。宁一便看山脚的树林有蹊跷,有意要查探,两边一对上,过了几招,颜澄的人没讨着好,连忙回报。
碰上茬了,颜澄自然要和他对一对,两一见上,大冲了龙王庙,居然是旧相识。颜澄与宁并不熟悉,但陆少微与他熟悉,两一合计,便想了法要将谢燕鸿从斛律恒珈手上救来。
颜澄立时便有了主意。
他发朔州期间,什么脏活累活都过。隆冬时节,北地滴成冰,然而护城河的关时常要清理的。关的条石筑得密,稍大一些的枯枝杂都不走,此以往容易堵住,需要有人清理。
这活儿谁也不愿意,颜澄倒愿意,虽然冷,但他洁,挨冻总比那些挑粪倒的脏活好多了。和他一块儿搭伙的人不过是个样,了便要上岸,哆哆嗦嗦就去烤火,于是便只有颜澄一个人发现关有一块条石崩碎了,隙勉可容一人通过。
他留了个心,没把这事儿往上报。
一是免得要费功夫修,二是想着,说不准有一天能从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想好了城的退路,那就要想怎么城。
如今朔州城是狄人的地盘,汉人面孔去,比墨滴到了纸上还要显。想来想去,只有宁混去最不显,陆少微更是大胆,让宁越是张扬越是好,了重金买了羊牲畜行让宁充作胡商。
这充大鬼的活儿,陆少微最擅,他最担心的就是宁不善言辞,装不来。谁知这次重逢后,宁好似与从前不一样,虽还是寡言,但却不像从前那样古井无波,装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听到这里,谢燕鸿不由得问:“那他说了他与我分别之后的事吗?”
颜澄看了他一,目光里满是探究,但经了这么些事儿,他也不似从前莽撞了,好多话想问又吞回去了,最后只说:“他嘴得什么似的,没说。”
谢燕鸿怅然若失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说别的事去了。
他们说说停停,尽量避开那些他们都不想说的话,就这样一直聊到东方既白,一壶烈酒也喝到见底了。散场的时候,俩人都喝得一酒气,勾肩搭背,歪歪扭扭地走去,各自分别。
颜澄早就不和陆少微一个地儿住了,但他醉乎乎的,和谢燕鸿聊了一晚上还没聊够,脚底走着走着就走歪了,去敲了陆少微的门。陆少微穿整齐,满脸不耐,睡惺忪,开门想骂,颜澄倚着门框直往溜。
陆少微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想叫人来扛走,想想还是算了,叹了气,认命地拽着他,拖麻袋似的,拖到床边。
扛不上去啊!
幸而颜澄还没完全醉死,闭着摸着床沿,自己翻上去,摊开手脚,舒服地叹了气。
陆少微这是彻底醒了,想睡个回笼都不行。他抓了抓披散的发,将颜澄的面掀来,放到一边。没想到颜澄睁着,两人四目相对,将陆少微吓得不轻。
颜澄醉得神发直,伸手,手指穿过陆少微垂来的发丝,就像在底的柔波抚过草。
他喃喃说:“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陆少微吓得一拍开他的手,直起来,颜澄还瞪着看,陆少微慌里慌张的,忙伸手去捂他的睛,颜澄也不挣扎,就这么躺着,睛眨了几便闭上了。陆少微收回手,觉到手心有些意。
他再去看,见颜澄角眉梢确实有些发红。
陆少微叹了气,难得的心了,原本还想踹他一脚的,这也算了,扯过被来帮他盖上,坐在床沿,望着他的睡脸发了会儿呆。
颜澄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他有野心,当初在京师就不会那样一败涂地。在从前,他想的就是在禁军当个闲差,遵从父母的安排,娶妻生,往后承了父亲的爵位,当个闲散的伯爷。
即便来了这匪寨之,他的所为,也不过是于自保,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够永远在这儿,隐姓埋名,偏安一隅,自给自足。但这绝不是陆少微所愿,他若是想要过这样的平静生活,当初就不会拒绝师兄共同还乡的邀请,辗转来到这里。
陆少微在这儿已经呆了很久了,他觉得是时候可以再一步了。
另一边,谢燕鸿跌跌撞撞地循着原路回去。
他只走了一遍,现又喝醉了,哪里认得,站在岔路发懵,呆了一会儿,脆一坐在地上。天上已经微亮了,但不刺,到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雾蒙蒙的。谢燕鸿什么也没想,就这么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将他提溜起来。
“谁”谢燕鸿嘟嘟囔囔地问。
宁被他上的酒气熏得皱眉,将他扛到背上背起来。谢燕鸿伏在宁的背上,盯着他的后脖发呆,伸手揪了揪他的发。
不必再扮作胡商,宁又换回寻常衣裳,发也不再结成小辫了。
“你是谁呀?”谢燕鸿边揪发边问。
“嘶——”宁被他揪得皱眉,说,“再动把你扔去了。”
谢燕鸿松了手,安静了一会儿,又猛地揪了一。宁这是真的疼,作势要将谢燕鸿从背上甩来,谁知谢燕鸿醉手脚无力,没扒住,真被他甩去了,幸而宁手脚捷,将他揽住,没让谢燕鸿摔到地上。
宁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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