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王姝怕他有遗漏,还专门帮他梳理了一番。
说起来,教育对于一个人的改变是大的。两年前王玄之还是个只会哭,被掌柜多问一句就看向王姝的小孩儿。如今他不仅能举一反三,一针见血地指问题,还能在关键事上提建设的意见。一个优秀的老师所带来的变化是显著的,王玄之可不止一个老师在教。
人一旦开了智,资质只要不太差,学识和认知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掌柜们再见如今王玄之,心的惊异如惊涛骇浪。两年前,这位王家唯一的男嗣唯唯诺诺,如今倒是能独当一面。掌柜们心欣的同时,也忍不住地慨后生可畏。
这场年度汇报的结果是注定的。
跟官府搭上关系的事,是等闲没有回路的。再来,王姝此时已经差不多等于将王家暗隐瞒的良公之于众,王家人自然也知其严重。便是有那私心里觉得可惜不能拿这个来谋利的,一想家主生的孩乃是血统纯正的皇家人,便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既然皇殿已经给王家留足了退路和面,他们再拿乔便是不知好歹。
既然此事没有争议,接来就是如何合的问题。
合不难,只要目标一致,严格纪律,基本不会太大的纰漏。
除此之外,分掌柜对良如何培育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们以往只知王家的粮是从粮庄运来的,并不知里其他的秘密。如今知了,一些懂田的掌柜便忍不住问了。这试验田是必须在凉州府才行,还是别也能。
“自然是别也能。”王姝正,“事实上,论起实验条件和植条件,江南才是最好的。只不过因为我人在凉州,本家在凉州,这才将试验田设置在凉州府。”
江南气候适宜,降充足。基本能够到一年两熟。
掌柜们一听这个理,细想想,确实论粮产量,江南是最好的:“主为何不去江南?”
刚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对。主家在凉州,王府在凉州,王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抛开一切去江南。
王姝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你们提议的我也在考虑。以后若是机会合适,或者能培养合适的接班人,确实可以考虑在江南设置试验区。”
在江南设置试验区,实验的可作空间就大大的增加了。但考虑植条件和自然条件的同时,也得考虑个人安全问题。王姝如今也有了自己是个‘财富’的浅薄认知。毕竟这个时代懂得杂稻知识的人就只有她一个。若是她有个三两短,是真的后继无人。
说到接班人,王姝其实一直在考虑收学生这件事。但是培育一个能接班的学生太需要时间和力,她或许有实验的耐心,却不一定有从零基础指教学生的耐心。
一件苦差事若是能持来,也算是功一件在千秋的大好事。问题在于开很难。
此事且不提,这次的年度汇报主旨是商定王家以后的目标和方向。既然合推广良不变,那么其他的生意自然就绕着这个方向走。
农庄的植任务没有变。以往植的粮供给各地王家粮铺,如今植来的良会首先供给农科属。剩余的良再划分两分来,一分留存以备不时之需,一分则继续供给王家粮铺。王家镖局常年跑商的经营范围,增加一条护送良的任务。
这个任务并不算重,毕竟耕只在季三月之前那一阵。过了这一阵,镖局该什么依旧什么。
受到较大影响的是粮铺的生意。以前王家售卖的粮类见多。带壳儿的,不带壳儿的都有,分别有不同的价位。但为了能扩大良的适用范围,也为了杜绝王姝辛辛苦苦改良的成为拉大社会贫富差距的利,影响市场平衡。往后王家粮铺一律只对外售舀过的米和面。
推广良的最主要群是贫农,这也是王姝的私心。为了防止良被封建统治阶级垄断,王姝势必要将售卖在外的稻米的芽胚打碎。
只要胚被损坏,即便从别的渠购买到了良,回去也是发不了芽的。
多增加了一工序,也让粮铺售卖的粮品少了许多。这些都需要粮铺的掌柜严格的把控。无论是米,还是麦,正在农科属推广的良类别,断掉一切可能被钻空的机会。
“这般定会影响粮铺的生意……”舀好的米和没舀的稻,是两价格。
“已经有了弥补。”王姝于是将萧衍行让利之事告知。
粮铺的掌柜们闻言,沉默了来。
“……既然家主已经有了决议,我等自然听从吩咐。”掌柜们异同声给了肯定的答复,后面作的事就简单了。
……
这次汇报三天才将所有事料理妥当。之后,陆陆续续地离开。
他们人一走,凉州的大雪就降来。
寒风一,大雪封路,天儿就彻底冷了来。窗外狂风呼啸,王姝却没有休息的时间。
自从她冒了收徒这个念,一些事就需要慢慢的准备。她确实读了不少年的书,也了不少年的研究。但王姝在教书育人上天赋不算,尤其是教导零基础的学生。
农科看似是一门学科,但需要的基础太多了。除了基本的生学理论,基因学理论,遗传学理论,还有基本的象思维,化学,数学和统计学的概念。甚至需要掌握必要的地理天文知识。这些东西,她没有办法从给人垒地基。那么她收徒的门槛就势必会很。
但不能因为太难就不教,王姝不敢说自己能活着一直不死,太不实际。
天寒地冻的时节,王姝闷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堪称悬梁锥刺骨,极尽全力地将自己能想得起来的知识,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记录来。她现在特别谢自己有整理实验报告和分析数据的习惯,从最开始搞研究开始到现在,她保存了满满一书房的资料。如今靠着这一整资料,帮她省了不少事。
如今她只需要据实验资料,一些细节上的基础知识补充。理解能力的人,应该能看得懂。
“主,歇会儿吧。”
王姝在写什么喜鹊不知。她只觉得王姝闲来以后反而更累了。旁人冬日里都是养膘熬冬,自家主大冷天的,上养来的咔咔掉,“林师傅了些补的汤,喝一小盅。”
王姝熬得两发黑,心里不住地慨,著书立说的人确实辛苦。
最后落一笔,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纸张铺到一边,才放了手的笔。转了转手腕,在这没有电脑键盘的古代,她愣是靠写字写了腱鞘炎。
一边端起汤盅慢慢地喝,王姝一边想起了萧衍行。这般便也问来。
萧衍行十一月初,忽然收到了兹那边传来的消息,什么都没来得及代便匆匆离开。自那日以后,王姝就许久没见他。王家小院的人日日都在地望着,盼着人早回来。姜嬷嬷更是得了空便会去萧宅那边跟袁嬷嬷聊聊,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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