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泛月用微凉的手探了探姚容的额。
确实没上午那会儿了。
她这才开始大扒饭大吃。
吃完晚饭,江泛月去洗澡,姚容坐在床边喝。
这是泡过柳树的。
柳树里有丰富的杨酸,可以起到很好的退烧作用,村里没有卫生所,再加上她接收完记忆已经是傍晚,只能就地取材,采用这方式来退烧。
放杯,姚容翻一个锈迹斑斑的饼盒,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钱。
现在这个年代的价,大米是六一斤,猪是两三块钱一斤,人均月工资在一百七十元左右。
她手里原本也攒了一些钱,但初一上学期的学杂费共计268元,完这笔钱,她手里就不剩多少了。即使把外面囤积的废旧品都卖掉,也只能换来一两百块钱。
这笔钱别说重新翻修房了,就连供江泛月继续往读书都成问题。
一闪电突然划过,将昏暗的房照得透亮,随后雷霆轰鸣,风雨骤至。
江泛月坐在屋檐,细的胳膊环住膝盖,神注视虚空,没有聚焦。
她正在思考《会舞的小象》。
“依依”是她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人。
他们说她不净,所以依依也被认为是不净的小象。
他们说她是扫把星,所以依依也被认为是扫把星。
她喜写作,梦想着有一天自己的作品能够刊登在报纸上,所以依依是有梦想的小象。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在她的小小天地里,世界就是从村到镇的这段路。但依依的世界,是广袤的草原。
在刚开始构思这个故事时,她想让依依受迎,想让依依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奔跑,想让依依在草原上历险,想让依依结各各样的动。
陆地的、空的、里的。
它甚至拥有万里传声筒,能与生活在海里的动谈。
到最后,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冒险的依依,会从一个舞的小象,成为象群里最英勇的大象。
但是——
当她正式开始动笔时,江泛月发现她写不来。
她写不来光、自信、勇敢的依依。
被所有动讨厌的依依,得不到任何认可的依依,怎么可能保持光、自信、勇敢。
它是象群里的孤独者,可它又偏偏是个群聚动。
生活习让它不愿独自生活,让它无法忍耐孤单,可它的同伴们不能接纳它。
于是最后,她写了现在这版,与她的期待完全不同,却更符合设定的《舞的小象》。
依依的问题是:小象会舞吗。
小伙伴、大象、其他动的回答,不是“小象不会舞”,而是“你这么笨重,怎么会舞呢”。
——在它们心目,小象也许是会舞的,但依依绝不会舞。
依依正是读了它们的言外之意,才会变得畏缩,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
如果它们只是认为小象不会舞,那它可以努力成为第一只会舞的小象,但它们偏偏是给它的梦想宣判了死刑。
……
江泛月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心的挫败越来越重,里微弱的光也一黯淡去。
即使是童话故事的主角,也不能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作为原型的她,肯定会比依依还差劲吧。
她再也不把自己写的故事拿给别人看了。
她也不要把空闲时间在阅读了,她要去多捡一些垃圾,减轻妈妈的负担,让妈妈每天都能吃上一个补。
“月月,怎么在外面坐这么久?”
姚容的声音从江泛月后传来,随后,一件外落在了江泛月的肩膀上。
她拉来一张板凳,坐到江泛月边:“在听雨吗?”
江泛月将泪憋了回来,默默摇。
姚容仿佛没看见她里的泪光,突然问:“月月,你刚上初,能跟上老师的教学度吗?”
江泛月。
“真聪明。”姚容说,“那你写的那篇周记有没有被老师夸奖?”
江泛月愣了愣。
似乎是误会了她的沉默,姚容连忙解释:“前两天我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放在桌面上的作业,因为题目太可了,就忍不住一气看完了你写的故事。我还是第一次知,我的女儿有成为大作家的潜力。”
江泛月的嘴翕动着,却没说话。
“短短两三百字的小故事,就把依依的形象写得很生动,最后的结局也富有哲理和想象。”
原是初毕业,虽说成绩不算多好,但江泛月也不知她以前的成绩。
再说了,解读一个童话故事,不需要多的学历。
“就是依依的结局太可怜了。”
姚容摸了摸江泛月糙冰凉的脸颊,为她抚去飞溅到脸庞、如同泪痕般的雨。
“它妈妈是不是不在了。如果它妈妈还在,一定会支持依依舞的吧。就像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梦想。”
江泛月喃喃自语:“可我成为不了大作家。”
捡垃圾大的孩,写不有趣彩的作品。
姚容说:“成为大作家需要经过不懈努力,但写作很简单。只要有纸有笔,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行创作。正好,我们很久都没去镇上逛街了,明天是星期六,我带你去买些文吧。什么地方都能省钱,但在这方面不能省了,我要好好支持你的梦想!”
江泛月:“……”
她想告诉姚容,她已经要放弃梦想了,不要这个冤枉钱。
可话到嘴边,江泛月又实在说不。
她的手指不自觉抓住衣角,反复蹂|躏。
不然……不然再持一。
文……文她就挑最便宜的买,然后接来的日再多捡一些废旧品,把去的钱都补回来。
“嗯!”她纠结许久,终于低低应了一声。
“对了月月,我有个小小请求,不知你能不能满足我。”
江泛月抬起,直直望着姚容。
姚容满脸期待:“以后你要是再写什么故事,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江泛月小朋友的第一个读者?”
江泛月抿了抿。
“不可以吗?”姚容声音失落。
“……可以的。”江泛月不想把今天午的事告诉姚容,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来。
“那我们拉个钩?”
姚容将右手伸到江泛月面前。
江泛月用尾指勾住姚容的尾指,与她拇指相碰。
完成这项仪式,姚容拍了拍江泛月的肩膀:“外面风大,快回屋睡觉吧。”
屋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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