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近,留给她们的时间变的争分夺秒。等最后一批吊柿透,也到了她们去卖柿饼的日。
“阿卿,你真的要与我一同去?”虽然龙卿说过什么都陪她,但沉清茗顾虑到龙卿躲在山里,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甚至是躲避仇家。其实她没有真的要龙卿跟着去,但龙卿愿意陪着她自然开心。
龙卿把柿饼拿来,看着她戏谑:“嗯,这么多东西总不能叫你一个人去,况且你如此傻气,若是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怎么办?”她说的一本正经,听起来就跟真的似的。
沉清茗脸红,顿时有不悦。谁傻了,分明龙卿更傻。
龙卿笑看沉清茗嘀咕嗔怪的小表,明明生气又不敢在她面前说,每次都是这样小声碎碎念,模样像极了村那些背后嚼的村妇,不同的是,她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还有几分可。她很喜逗她,每当看到她害羞又气愤的小表,心竟是泛起一莫名的愉悦。
往竹篓底垫上一层芭蕉叶,再把柿饼装去,龙卿蹲在竹篓前,抓起背带往肩膀绕上两圈,一鼓作气站了起来。装满柿饼的竹篓分量非常可观,她似乎没料到会这么重,顿时重心后移,止不住往后退,沉清茗急忙扶住她。
“我来吧,这个太重了。”沉清茗托着沉重的竹篓,生怕龙卿会闪到腰。
龙卿急促的了几气,艰难的稳住。没想到会这么沉!刚刚她还以为有一座山压在背上,差就人仰翻,她尚且如此吃力,豆芽菜岂不是得被压扁?
“不必了,我可以,走吧。”龙卿拉勒住肩膀的藤条,背的更稳当些。竹篓是沉清茗前几日亲手编的,起初她都不知小丫居然这么多才多艺,那双手就没有不来的东西。不过说起才能,明明本事这么大为什么还会遭全村嫌弃?
见龙卿态度决,沉清茗只好把另一个小的竹篮提起来,竹篮同样是她编的,里面装着最珍贵的鹿茸,为了掩人耳目,她在篮上盖了一层旧衣服。
龙卿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大的竹篓遮住了龙卿纤瘦的脊背,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的一撮秀发。似乎真的太重了,龙卿的呼很快便急促起来,腰也越弯越低,最后几乎呈现弯腰驼背的姿态,走路都是先冲过去。
沉清茗看的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来到距离村不远的土坡,龙卿实在累的慌,腰绷的死,好像稍微用力便可以折断。
“让我来吧,接来都是平地了,让我来。”沉清茗急着要把竹篓接过来,却再次遭到龙卿的拒绝。
龙卿了几气,摇了摇,“我来。”
“阿卿。”
“你走前面。”龙卿说完便再次往山走去,脸有些发白。
沉清茗懊恼不已,她早该料到这东西重的,当初哪怕个板车也能减轻一负担,而不是让龙卿累成这样。见龙卿步履蹒跚,她急忙追上去,“你走慢些,我去借个板车,这样会累坏的。”
不等龙卿回话,沉清茗已经急急忙忙往村赶去,脚步飞快,或许这是她这辈第一次这么大胆的踏这个生养她的村。
此时的桃村一片其乐。
刚刚结束秋收,忙碌一年可算熬到农闲了,农村人没什么娱乐,得了空便聚在一起说闲话。
各家妇人每天都会相聚在村的大榕树,聊的火朝天。小村的八卦不多,在桃村这里便是老沉家独占半边天,妇人们还记得秋时大冲了龙王庙,以及后来沉丫山的事。转的功夫三个月过去了,桃村还是桃村,老沉家也还是老沉家,不同的是,那个总是低的影不见了,每当想起沉丫,这群目不识丁的妇人都会有恍惚。
“你说沉丫现在还活着吗?三个多月了,也不见她山。”李娘眺望着黑龙山,其实这几个月她一直留意后山,李家和老沉家是邻居,又住的靠近后山,若沉丫回过家她肯定知,然而沉丫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现过。
“怕是悬呀,一个小丫在山老林靠什么活?”
“唉,活不去就不知回村?现在粮也收上来了,万事顺顺利利的,龙王合该已经消气了,实在不行就回家呗。”
“这就不知了,李家娘说她一次都没有回家。”
“那丫也是够倔,有什么坎是回家不能解决的?总好过在山里等死吧。”
“就是。”
说到这里几个妇人面有沉重,再次惋惜起来。这里一片惋惜,那却响起了一个刻薄的嗓音,“忒,你们说的轻巧,回来?你们养吗?”
在这个村有这样尖酸嗓音的也就沉家二娘了,不过三个月,沉二嫂似乎清减了不少,敦实的缩小一圈,没了支撑,脸上的褶变的邃,模样也苍老了几分。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气势,她径直走到这群妇人面前,扯着嗓嗤笑:“整天在可怜这可怜那,让你们银的时候跑的比兔还快,这年谁不会可怜,老娘我现在可怜一年猪,莫不是过年你们不吃吗?”
她说的太直白,那群妇人顿时一阵面红耳赤,着:“沉二娘说的什么话?”
“人话,我先把话撂在这,我就是不迎她回来,最好死在山里,指不定龙王兴了改日我家金宝的病就好了。”沉二嫂的语气是听不丝毫分,听着就像在诅咒仇人。
李娘淡淡的瞥了她一,不急不慢:“你不迎,指不定人家还不得不回去呢,反正回去也是被你们。我听说沉丫走后,家务活全都落到沉二娘上了是吧?才三个月就憔悴了这么多,我看沉丫走得好呀。”
说着,她的目光故意在沉二嫂苍老的脸上扫过,几个妇人闻言也别过去,发一阵低低的窃笑。
沉二嫂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当即恼火的扑向了李娘,嘴里嚎叫着:“你个天煞的。”
“来呀,怕你不成。”
李娘也是个彪悍的,躲都不躲,直接和沉二嫂扭打在一起。各家妇人先后上前拉架,场面作一团,这时,突然有一个妇人惊叫起来。
“别打了,你们看,那是不是沉丫?”
李娘闻声看去,只见不远的田垄上,一个小姑娘飞快走过。风起了耳鬓的秀发,光照亮一侧脸颊,模样看不真切,但从走路的姿态也能辨认来,此女正是几月不见的沉丫。
妇人们转而一脸看戏的表,沉二嫂则即刻黑了脸。
“哈哈哈,刚刚还咒骂人家死在山里呢,倒霉哪有那么容易死,这不,活蹦的回村了。”其一个妇人捧腹大笑,让人不解这是什么值得发笑的事吗?
沉二嫂一骨碌爬起来,快步往回走。沉丫居然还没死,就是说好人不命,祸害遗千年。
沉清茗没有注意到气势汹汹赶来的二嫂,她急匆匆赶到老沉家,却被堵在了门外。昔日生养她的家,此时却不允许她踏半步。沉清茗心泛起一酸楚,其实她不会再麻烦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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