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平常的夜晚,他匆匆从城北赶回家,想着把刚买的小糕给顾屿,却见对方坐在泉边,正仰独自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那个影如往常般沉默安静,沈烬便站在远,并未过去打扰对方。
直到夜风起沁人脾肺的香,顾屿才回过神发现他的影,赶起朝他走来。
他迎上去牵住顾屿的手,问:“在想陆叔叔?”
对方顿了一,轻声回答:“嗯,今天有颗星星很亮。”
城市的夜晚是不常能看到星星的,沈烬回望一天空,发觉只有一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那双他只在照片上看过的温柔眸。
风轻轻过,他扣顾屿手心想说些什么,对方却了然于心他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手的小糕上:“学给我买的?”
沈烬回过神,赶将小糕递给顾屿:“这家店新开的,听说很好吃,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嗯?”顾屿假装警觉起来,“我记漏了今天是什么特殊日?今晚是不是得睡沙发了?”
“谁敢让小顾总睡沙发,我第一个护驾。”香再一次明显起来,沈烬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牵着他回室,“不是特殊日就不能给你买小糕了?”
alpha发亮的睛望着他,溢满了笑意:“那我能不能许个愿?”
沈烬,当场翻了蜡烛来想上,却暴了自己兜里还揣着打火机——顾屿果然一抓住重,立刻严肃起来:“又烟?”
“……真没,不知什么时候顺手从战队揣走的。”
沈烬早就把烟戒得差不多了,多应酬的时候一,所以整个人都有黄河也洗不清的觉——他转想跑,顾屿却灭蜡烛说了句“许愿学上求饶”就一把捞起他,开了上楼的电梯门。
到半夜一,沈烬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发觉顾屿正看着自己。
夜风如诉,沈烬不知是疑惑还是心疼,伸手摸了摸顾屿瘦削的脸:“怎么没睡觉?”
“想多看学一会儿。”顾屿沉眸握住他手腕,将他拥怀,“几十年好短,我想许愿永远和学在一起。”
沈烬被堵在alpha膛前,听见了一阵阵动人而有力的心。
“不短。”沈烬想靠近那心,如同靠近此生最珍贵的东西,“遇见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没有浪费。”
月光皎皎,他仰起看顾屿,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地问对方,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一起渡过的第一个人节,他曾说自己有好几个问题想问。
“记得。”顾屿也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最后一个问题我没问。”沈烬捻了捻顾屿角,轻笑起来,“你猜猜?”
顾屿明显猜不到,沈烬便告诉他:“当时我想问……你到底知不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你的?”
面前的人微微愣住,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就知。”沈烬往他怀里钻了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住他,“答案都这么明显了。”
顾屿懵了一会儿回过神,脑海里有无数回忆闪过。
“一块打架淋雨那天?”
“还是送巧克力给学那次?虽然不小心过期了——”
“不然是初三那年,超过学的时候?”
他胡猜了许多,只不过一提到,沈烬的脚就差蹬到他膝盖上了:“给你打断信不信?”
两人像年少时一样打闹起来,沈烬被顾屿摁住双手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气得只能发被亲之前的最后一声反抗:“这辈都不告诉你了——”
十几岁那个夏末,沈烬在考场上漫不经心地等待卷,午后光斜着树影照来,从他的发丝跃向旁那个少年漂亮的睫。
早在考场那会儿他就发现了,坐在他旁边的人着一双与年龄不符的忧郁睛,黯淡得似乎看不到周遭的一切。
几天前,沈烬刚校认识的同桌就告诉他,他们年级有个叫顾屿的人得很好看,随随便便就是级草平,还问沈烬见过没有。
沈烬没见过,心里还有叛逆时期的骄傲:哼,庸俗。
考场上很安静,因为是学摸底测试,全年级的座号都是打排的,沈烬难眠开始好奇旁的少年是哪班的,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认识,又该怎么认识……光线再度跃,沈烬想着想着竟然张起来,甚至忍不住悄悄偏,看了对方一。
他的睛和别人都不一样。那一刻沈烬为这个少年打抱不平:那个叫顾屿的,肯定没他好看,我……我还是更喜他一。
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
片刻,沈烬便微红了耳朵收回目光,张地想:题也不难,要是,要是他能开心,笑一笑就好了。
那时,年少的沈烬并不知有一天这个笑容会为他而存在,疲倦得趴在桌边睡去的顾屿也并不知,于这个冰冷世间,自己已经有了新的牵挂。
从此,这便是只照亮他的那束天光,也是独属于他的,永不结束的盛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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