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代了两人的份,所在地,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更是预判到附近的医院会爆满,请求大使馆能够在泻湖(拉各斯最好的医院)取得特权。
大使馆帮他联系到了最近的一支维和队。他展开车上的纸地图,冷静地规划碰的最短路线。
车胎瘪了,不能猛打方向盘,也不能踩急刹车。他就这么小心地开着,在心里算着,在电话里平静地沟通着。
他冷静得可怕。
直到天蒙蒙亮,他终于看到了联合国维和车队,还有车队间夹着的救护装甲车。
白铁车着蓝漆的un,鲜红的十字。车尾开了,打来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接着是四个医护。穿着迷彩服,着蓝罩和无纺布帽。
后面的事,余远洲不记得了。记忆的最后,就是医护抬着担架往这边小跑的画面。
医护背后是破晓的光。
朱红。。
———
余远洲小时候有过一个变形金刚。
不是领袖擎天,也不是反派威震天。而是devastator,大力神。
这是《变形金刚》里第一个场的组合金刚。脑袋是吊钩车,是翻斗车,左臂是挖掘机,右臂是推土机,左是铲土车,右是搅拌车。
余远洲至今还记着,大力神第一次场时,给六岁的他带来怎样的震撼。
庞大的躯,碾压级别的实力。普通的金刚只有它脚丫那么大,扑在上像挠。
这个工程机械队似的金刚,激发了余远洲的第一个「自我意识」。
遇到大力神之前,他觉得自己爹是全世界最帅的,当数学老师是全世界最叉的。
遇到大力神以后,无论是他爹还是数学老师,都被秒成了粉笔灰。
他成了大力神的狂粉丝,只要电视里那句“挖地虎,组合成大力神!”的台词一响,他就心脏狂,兴奋地直跺脚。
随着《变形金刚》动画片的大火,系列玩开始铺天盖地往货架上涌。擎天,威震天,红蜘蛛···就是没有大力神。
但很奇怪的,人要是使劲儿在心里念叨着什么,命运之神就会牵着你与之相遇。
那是一个夏季的傍晚,余光林在自行车修理摊前借打气筒。余远洲在旁边儿等着无聊,四撒么(东张西望)。正好附近有个礼品店,卖些克杯,贝壳风铃之类的工艺品,也有玩。
店橱窗里摆着一大力神的模型,半臂来。只一,余远洲就像是被摄了魂儿,俩小儿奔着就去了。
余光林给自行车打完气,一回发现儿没了。
急得四来回寻摸,才发现这小正扒着对面门脸儿的窗。嘴无意识地张着,哈喇多老。
隔着塑胶框的小镜,隔着脏兮兮的玻璃窗,小男孩儿的睛闪闪发光。
余光林店问了价格,一个金刚20块。擎天20,霸天虎20,红蜘蛛20。
但大力神一有6个,要120。
九十年代初的工薪阶层,平均月工资只有450块。120给孩买变形金刚,好比现在4千给孩买海贼王手办。
一般父母是不会答应的。
不过余光林从来不是一般父母。他没跟余远洲解释120块是多大的款,没倒打一耙地训斥他「不懂事」,没假惺惺地劝他「擎天也很帅」。
他甚至没问「可不可以就买1个」。只是默默地把钱夹里所有钱掏来,排柜台上数。
很一段时间,这个大力神模型都是余远洲的保护神,走哪儿都得带着。每天晚上五半,他和大力神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变形金刚》。
随着故事一天天推,第二个组合金刚现了。接着又现了第三个,第四个。
没了特殊光环的大力神,越来越弱,不停被,最后直接被「超速质炮」给打死了。
余远洲嚎了一宿。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就那么个破玩意儿,鼻嘎似的破玩意儿,怎么就能把大力神给打死。
这不科学,这不合逻辑。这是谋,是胡搞,是谎言,是「妈了个」。
大力神死了,余远洲还是继续看变形金刚,可心却空了一块。不会鼓掌,不会跺脚,不会跟着一起喊台词。
变形金刚拍了一又一,余远洲也在不知不觉大了。
后面又现了很多组合金刚,都是更炫酷,更大的角。
但余远洲仍只钟于大力神。
那个大无畏,迟钝土气,神分裂的大力神。
毫不夸张地说,他成为一个机械工程师,大力神功不可没。而他也永远记得,初见时的那份震撼和心动。
金刚如此,人亦然。
在余远洲心里,他的两个大力神都不会死。
他们永远大,永远风华正茂,永远一如初见。
“据国驻尼日利亚大使馆今日消息,8月6日16时25分,搭载着我重伤同胞的联合国专机,从拉各斯机场起飞,并于当地时间20时45分抵达卢旺达几加利国际机场。国驻卢旺达大使馆工作人员在机场迎候,协助将伤员转至医院。此外,在同一事件死亡的两名国公民遗,也由专机于7日转移到拉各斯”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页面自动转,余远洲划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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