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安 - 057

    暑假过得尤其快，蝉鸣似乎从来没有断过，从白昼到黑夜，再到白昼。

    淀城依旧的风，已经有秋的味。

    又是一年开学季。

    二年级提前返校那天，苏冷和季见予磨磨蹭蹭，甚至吃了顿麦当劳早餐才踩着早早悬到的日光校。

    门人攒动，几百个人同时挤在一看分班名单，季见予把零前苏冷的书包，淡淡瞥她一，“等着我给你去看？”

    苏冷总觉得他在什么。

    从新加坡回来后，某天夜两人已经说了晚安，苏冷突然想起分班名单的事，老老实实和他说了。

    等了十五分钟，那边都没有动静，苏冷以为他已经睡了。第十六分钟，苏冷正继续刷她的综艺躲在被里憋笑，一通语音电话打破了她的快乐。

    她像被抓包的小学生，从床上坐起来仿佛要见面，张捋了捋发，着咙咳嗽两声，睡意不清的嗓音糯黏牙：“怎么啦？”

    季见予似笑非笑的，“怕有人不能再和我两年同班同学，偷偷哭鼻。”

    苏冷气笑，一都装不去了，愤愤抱了枕在怀里，“我才没有！”

    两人沉默片刻，季见予突然提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学前班那会儿，年级选人上台舞，我记得那时候你平衡不好，合练了好几天最后被通知不能上台，你蹲在走廊哭来着。”

    到了夜晚，季见予嗓音更低更沉，但温柔得没有脾气，娓娓来有画面。

    苏冷心微顿，脑海里一就捕捉到了当时的记忆。的确是这样。当时负责选人的还是她很喜的一个漂亮老师，可那次她得知自己被淘汰后蹲在走廊哭，老师只是告诉她“一次还有机会”就走了。

    从那时候开始，苏冷就不再喜那个女老师。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之后闹着去学舞蹈，练了一年芭，好不容易步正轨，又跑去学了钢琴，钢琴倒是练了四五年，有一回在琴房听到隔在拉小提琴，她又转到了隔。

    苏冷的才艺，就是这样来的。她倔不服输，又心大贪婪，三心二意。

    但她不稀罕展示，老实说，其实是因为六岁那时的失败给她幼小心灵留影了，她怕自己再被自己所崇敬、喜的人否定。

    “你，偷看我。”

    最后，苏冷趴在床尾翘起脚，很傲地了这么一个定论。

    季见予没法反驳，当时他在教室，看得一清二楚，隔舞蹈教室还在放音乐，只有苏冷一个人来了，他和旁边人说了两句话，那颗茸茸的小脑袋就不见了。

    他有些奇怪，一跃坐到桌上，发现苏冷蹲在原地埋。她已经不梳羊角辫了，变成尾，那时候发就算的，搭在肩微微晃动着。

    “你从小就哭鼻。”

    季见予笑说了一句，引得苏冷直脚，“才不是，很多时候我是装的。”

    不知想到什么，季见予的声音突然收敛许多，静静的，“嗯，泪对女孩来说，有时候的确是很好的保护剂。”

    苏冷想到是两个人互相伤害的那件事，不同的是，这次心和眉骨，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异样。

    “要睡了吗？”

    “你呢？”苏冷把手机捧起来，放到耳边，清楚听到电话那也有簌簌响动，似乎是翻了个。

    想到不久前在新加坡，她生理期那晚，是季见予搂着她睡了一夜，一时想非非，忍不住问：“你在嘛呀？”

    “唔，哄人呀，我怕你不开心，还憋了这么久，难受坏了吧。”

    季见予听到她细的嗓音，呼重了一，用力换了个姿势把手机贴到耳边，想听到更多、听得更细。

    难免有些心猿意。

    她不知，那晚在新加坡，他半夜去洗了两趟凉澡。

    他语气永远轻快、随，漫不经心地逗，苏冷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想和你再一回同班同学的。”

    季见予没说什么，心安理得接受了她的坦白，和她说很多漫无边际的话，直到最后苏冷在手机旁边熟睡过去。

    “你问一游其森，反正我和他一个班。”

    季见予皱眉拿开她放到嘴里啃的手，搞不懂她什么时候有咬指甲这个恶习。苏冷吐了吐，真的踮脚开始找人，她实在懒得大的天去挤，那回去新加坡挤大的苦她受够了。

    季见予面无表把人拉回来，“你怎么就信那份名单是真的？现在结果就摆在面前，你都懒得一探究竟，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和我同班。”

    苏冷觉得他莫名其妙，无奈气笑，“你别这么幼稚行吗，到底是谁更想和我再一回同学啊。”

    苏冷笑得不能自已，觉得不肯接受现实的人是他，结果还反过来把她说教一通。

    “我想。我也很想再和你同班一次，最好是再一回同桌。”

    季见予突然俯，净的一张脸近，明媚耀的光从树叶隙漏成沙影，这样朝气纯粹的学生时代，只有一次，还剩两年。

    苏冷瞳孔都被他认真饱炽烈绪的眉震碎一隙，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我不行了，现在狗粮就吃一嘴，今后两年大家同在一个屋檐，怎么办啊。”

    一声音徒然打断了季见予还未展开的笑，循声望过去，是沃寒和游其森。

    苏冷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发又羞又活泼地对游其森开：“我们在几班？”

    季见予眉一皱，对她的称呼有些不舒服。

    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沃寒那句话响起时，季见予心就自动放慢，让耳畔尽量静来，直到那句调侃落地，他竟发觉自己掌心了层薄汗。一瞬间诧异后，他不动声缓缓站直，对沃寒投去一记激神。

    他很少有真的谢别人的时刻。

    游其森对上季见予幽莫测的目光，摸了摸鼻尖。急死苏冷了，“你也没看名单吗？”苏冷懵懵懂懂的，又看向沃寒，盖弥彰问了一句，“好，你和我一个班吗？不然李尤尖也和我分开了，我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挨了一记，季见予忍无可忍，对后两个人留一句“等会儿见“，把人牵走了。

    沃寒仰看了游其森，慨一句，“苏冷有时候反应的确迟钝的。”

    “她只在见予面前这样。”

    苏冷扫了四周偷偷看他们的人，没挣开季见予拽得有的手，蹦上去直接揽住他的小臂，摸索到了自己那条。

    “你是不是早知我在几班了，以你的实力，要知这信息也不是难事吧。”

    季见予淡淡“嗯”了一声，“苏冷我真不知你上学期期末的年级第十一是怎么来的。”

    “十一很厉害吗，我本来的目标是前十的。”

    苏冷觉得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