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待归人 - 第67节

    耳机里突然响起提示音，帕特上线说：“各位，我发现了空气墙。”

    频里传来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帕特一边摸索着一边说：“我们在孤儿院最外圈的四个角上，似乎只能沿着外圈行动，如果试图向里走就会遇到空气墙。视觉上看不到，但如果碰就能知到它的质地，像一块玻璃。”

    风间天宇立即问：“最外圈的可活动区域有多宽？”

    “天上的镜监控被分割成了小格，外圈可活动的，就是一个小格的宽度。”

    安隅轻声说，“我记得镜监控是七排七列。”

    “是的，所以推测孤儿院可以分成四个圈，逐渐向缩小，第四圈只有心的一格。”帕特停顿了，“多年的任务直觉告诉我，超畸就藏在最心的那一格。”

    天已经黑了。

    夜晚的风雪更加喧嚣，纷纷扬扬的雪沙几乎让人睁不开。安隅上那件破布袋满了风，他冻得直哆嗦，埋抱了自己，在风雪艰难地迈步。

    两只漆黑光亮的手忽然从一旁搭过来，揽在他的肩膀上缠了一圈，又向一圈接一圈地绕，一直到小腹，把他上半完全包裹起来。

    那些手收，底很快就蓄起温，也隔绝了冰冷的风雪。

    秦知律在风雪的步伐仍然很稳，“比利没有让你买一件分材质的衣服吗？可以伪装成低保服的款式，又能同时抵御极端天气。”

    “我在商店见到过，好贵，要十万块。”安隅说着，连续打了两个嚏。

    环绕着他的手收得更了一。

    他一边努力维持平衡一边瞟着官。

    秦知律表达了53区章鱼的基因。考虑到孤儿院的孩都比较矮小，基因熵也低，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大，他保留人类的手脚，只随意地十几手意思了一。

    那些用来意思意思的手是从风衣摆钻来的。不知是否安隅错觉，他觉得这半畸变形态的官有像那个贵得离谱的玩偶。

    秦知律手上着一副白手，是档案室储柜里找到的，脏旧的棉布料和他的气质格格不。

    他问：“去哪里？”

    安隅：“活动室，应该离这里不远。”

    畸变风险孤儿院供给很匮乏，也没学校可上，但是设有几间小小的阅读室和活动室，给久居于此的孩们提供了一些看书娱乐的空间。

    阅读室会不定时更新一些报刊，这里的孩都渴望着外面的世界，因此经常泡在那里。但一墙之隔的活动室却很少有人使用——饭都吃不饱的人不会想着运动，更别提摆那些雅而无用的乐了。

    但在安隅少有的清醒时间里，他最喜去活动室。

    孤儿院的日其实很让人张，每次沉睡醒来，刚混脸熟的孤儿就已经被放去了，连收保护粮的霸凌者都换过人。安隅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新的生存规则和惹不起的人。这样的生存压力让他从小就很焦虑，理老师希望他多去走走，因此他常到活动室找个墙角一猫，这个没人的黑暗角落给了他无穷的安全。

    活动室似乎比记忆小了一些。这里的灯依旧年久失修，木地板踏上去会发陈旧的嘎吱声。

    从窗外透来的昏暗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照着堆在墙角的几个脏球和一把木吉他。

    秦知律的手从安隅上撤退，随手捡起那把木吉他，“明早再去堂碰一次陈念。”

    安隅，“嗯。”

    隔传来孩的说话声，他顺着窗往外看，窗外的雪地上投着一明亮的灯光。

    一墙之隔，一边是孤儿院最温闹的地方，一边是被遗忘的昏暗角落，这样的对比几乎贯穿了安隅对孤儿院的全记忆。

    秦知律收起手，随地坐在地上。木吉他搭着他的，他的左手隔着手虚攥着那弦板。

    “很多年没见过木吉他了。”他轻声。

    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神很难被捕捉，只是那个淡淡的吻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缥缈。

    安隅回看去——古朴的木质乐本应和官格格不，但或许是房间太昏暗的缘故，他竟觉得前的画面乎意料地和谐。

    “木吉他很少见吗？”他轻声问。

    “从前常见。大灾厄后，人类也算是得到了八年缓冲期，在那时还很常见。”秦知律回忆着，“只是后来灾厄愈演愈烈，整个世界都被加速了，主城人神压，饵城人需要麻木，电娱乐因此垄断了一切。现在到都是电音乐，我已经很多年没听过最原始的乐声了。”

    他说着，右手轻轻扫了一弦。

    陈旧的吉他发艰涩的声音，但却不难听。

    安隅站在窗边安静地凝视着他，恍惚间竟有一官会弹琴，而且弹过很多年的错觉。

    “斯莱德应该快要找来了。”秦知律忽然问：“你想怎么？”

    安隅想了想，“我只是试探一他到底有没有歹念，还没想好要不要主动手。”

    秦知律嗯了声，“任务复杂时不要急着斗。记住，讨厌的人不一定要除掉，也可以妥善利用。”

    “知了，谢谢官。”安隅轻轻。

    终端显示他的生存值是956。

    他盯着自己的手背，难以相信这么小一外伤竟然能造成将近5个百分的损耗，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终端数值。

    “伤愈合是需要时间的。”秦知律有些无奈，“你又不是畸，不会有那么快的愈合力。”

    安隅忍不住问，“您也被秩序划了一，您的生命值还剩多少？”

    “992。”秦知律看了一终端，“你对受伤的反应确实比一般人激烈。”

    安隅正要继续询问，突然响起的镜碎裂声划破了周遭的安静。

    他愣了一瞬，接着，那剧烈的嘈杂再次在脑海炸开，烈的冲击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立即伸手撑住了墙。

    秦知律正往门外走，一回却看见他的异常，皱眉：“怎么回事？”

    安隅被烈的嘈杂冲击得浑缩，全世界只剩耳鸣和腔放空的息声。他努力凝聚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背。

    秦知律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伤就在他们的注视，缓缓地愈合了接近一厘米，没愈合的分颜也变浅了一些，隐隐结痂痕。

    大约有半分钟，嘈杂声终于停了。安隅虚弱地看向终端——924。

    他哑声：“官，再看一您的生存值。”

    秦知律掏终端，“我的生存值没有变化，但神力正在99和100之间来回波动。”

    他盯着屏幕，许久后沉思：“似乎是受到了非常微弱的神冲击，神力变化幅度小于检测度，才会现这况。”

    安隅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虚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