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泽和她一路少言。
他们驾了更为宽敞的车,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南巡过去——正是应了解清泽曾和那些城守们说过的话。。
几个月过去,各地的灾控制得都不错。一路上,虽仍然有人衣衫破旧,但不见时疫,不见民作,家家都能领到粮。官府有批文,召集人手捕猎,有银钱可挣,足够解决一分生民困境;洛川国最南地带温多鱼米,如今官府也正组织人将那边的余粮和鱼运到受灾地来。
路过曾经那个熟悉的县城时,曾经那个战战兢兢的太守据说被裁撤去了边关苦力,如今这些人,正是这几个月解清泽和解丰原两人重新换上的。
一路从严冬酷雪走到雨绵绵,路上也差不多耽搁了两个月,解清泽极少召见一路上的官员城守,只是每回到了客栈的时候,他便一摞摞地写折送往荣城。
她最近上了读诗,洛川国人好音律,所以百姓皆也喜好诗文,有不少当代诗人的诗集,她便买来和鬼魂在晚上一起读。
至于别的……他俩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婆婆,你可曾见过鹧鸪什么样?”最近读的这本诗,不知为何,这诗人总是鹧鸪来鹧鸪去的。
鬼魂正在一张笺上练习蝇小楷,闻言突然笑了声,“你可还记得你说哥哥有件外袍,穿起来白白的,跟条山老蜈蚣似的,那件便是湘南贡的鹧鸪羽制成的。”
她闻言倒是愣住了:“真,真有吗?我好像没说过这话。”
鬼魂笔一顿,低思索了片刻,又抬起笑,“许是人老了,果真记还是差了许多,应是我记差了。你若真想知,明日我们可以去街上画坊里找找丹青图。”
她了,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毕竟这程度的笑料,鬼魂也能记差么。
这些路上的小曲不提,行至洛川国最南的边界,解清泽忽然在那里留了车和一事,命当地的官员好生保。那官员这才知雷厉风行的凤翎殿到了边疆,见面时可把他吓了一。
解清泽好不容易甩开了那官员的结,带着她躲到了城外。和北地大不一样,这里的连山背九曲十八弯,沟壑连绵,刚刚了一场雨,天气寒冷,即使到了午时,城外的山雾也未散尽。
他们一路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解清泽一言不发,她就只能暗自嘀咕着他到底想去哪。随后终于累得不行时,他四瞭望了被雾遮掩的悬崖峭,对她伸手:“此正好,抓我。”
她闻言反而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殿又想去哪?”
解清泽看她的样,知她是被他每回突然带着她御风给吓怕了,但是却随搪:“你去了就知了。”
“呵,殿每回都这样说,烦请殿等一,让我……啊!”没等她说完,解清泽就突然揽过了她的腰,带着她不知飞到了多的地方。
同往常一样,她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裹到了一片黑暗,可这该死的黑暗一也不抗风,也不踏实,摇摇晃晃地,让她心惊胆颤的同时又被风得哆哆嗦嗦。
在心里咒骂了解清泽不知多少遍之后,他们终于落了地,她也重见了天日。
但是现在所在的地方,她看着目之所及烟云笼罩的连绵脉,不明所以地看向解清泽。
“殿,这里是……”
“妖界和人间的界山。小声些,不要惊动这里的妖。”
解清泽说得轻描淡写,她听得汗竖起。
“我们来这里什么?”
解清泽闪过一丝迟疑,突然像是定什么决心般抬起看向她,“嗯……天时合宜,我想带你回……”
突然不远一声凄厉啸,他们所在的山周围鸦声四起,解清泽皱了皱眉,突然将她拉木从,他前蓝的翎羽浮现,手蓝光一闪,便从那上面撕扯一片来,放在她的手心。
“我大意了,理说,这界山妖迹罕至,不该惊动谁才对。”他在她手心的碎片上了,化一层温柔的透明壳将她包裹住,上面蓝光转,“你和阿鸢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声,待我解决了的麻烦便来接你。”
他将她的掌心收拢,让她握住那枚碎片,可是他背对着的地方,天地间黑云骤起,又隐隐泛红光,分明是不详之兆。
“殿,我们立离开此呢?”她攥了解清泽的袖,指了指前方,“那边……”
解清泽回过去看了看,接着转过来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又摇了摇,“天时难得,我已经等了许久。你放心,一切有我。”
说罢他将袖从她手离,可她心越发不安。
鬼魂也现了,先是看了他二人,又一言不发地看向远那云,“如此巧合,许是有人局。”
“我也这么想。”解清泽看向那云的神暗了暗,“如此更该去会一会。”
他留给她最后温柔又晦暗的一,接着便向那黑云走去。没走五六步,一红光如星般直面而来,解清泽没有留余力,直接挥七成的法力去挡,那红光被撞到了对面的山腰上,只听砰地一声响,四周震,连着雾气也被散了不少。
红芒散去,半山腰现了一个满狂卷发,角带着几抹红妖纹的男人。
他看着玉立,手上已经凝一把冰扇的解清泽,歪了歪自己的脖颈,抬手,一把玄铁剑在手成形。他缓缓开,声音比解清泽更显妖魅暗沉,“你,可是那位洛川国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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