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个画的人,隻可欣赏,若是相起来无趣得很。
毕竟,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极无趣的人。
“姑娘,”这时,婢女问:“咱们可要去看看容世?”
阿黎回神。
婢女:“婢听说,旁人家聘,姑娘可躲在屏风后窥探准郎君呢。” 阿黎咬,犹豫。
她想看,可她不敢去看。
怕万一父亲和祖母发现了说,也怕万一容世瞧见了,认为她不矜持端方。
想了想,她说:“罢了,反正以后总会见着的。”
婢女些许遗憾,她早就听闻容世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可未能有机会见到。如今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还真是可惜。
“姑娘就不好奇容世什么模样?都说容世貌比潘安,婢还从未得见呢。”
其实阿黎也心,哪个女不好奇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
可是
“不去了,免得惹人非议。”阿黎摇,随后起:“屋里怪闷的,外天气好,我去园走走。”
两人走到园的凉亭里,阿黎径直坐。四月的天还不算,可她心不在焉地着团扇轻轻扇风。
婢女起初不解,分明是来走走,为何在这坐了?而且观她们姑娘的脸,居然些许绯红。
后来一想就明白了,原来这凉亭离前院最近,隻一墙之隔。她们姑娘嘴上说不见容世,可到底还是好奇的,却不好明目张胆去,只能坐在这听听外的动静。
婢女暗自好笑。
两人就这么坐着,过了会,墙外边总算有人经过。应该是两个送心茶的婢女,她们边走边小声议论。
“天呐,我刚才偷偷看了容世,真是个如玉一样的男。难怪京那么多贵女慕他。”
“你怎么知?”
“我有个妹在后厨工,每日随婆门采买怎么不知?外的消息可多着呢。不料这样的人竟成了我们宋府的姑爷,实在太好了。”
“是四姑娘的夫君又不是你的,你喜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宋府跟睿王府结亲,咱们这些人的脸上也有光啊。况且日后门但凡说一声咱们四姑娘是未来的睿王府世妃,旁人都不敢小瞧呢。”
“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容世这样的人为何会跟四姑娘定亲?四姑娘平日宅家里鲜少门,看着也是个平平无奇的,应该未曾见过容世吧?”
“嘘——你可别说这话,咱们是仆,哪有仆编排主不好的?再不济,四姑娘也有个国公府的娘和当大官的爹啊。”
阿黎原本喜喜地听着,渐渐地,脸上的笑淡了去。
婢女凝霜气得很,咬牙唾骂:“是哪个碎嘴的在那边嚼?”
话落,就听见慌的脚步声,片刻,墙那边已经安安静静。
“姑娘,别听那些小蹄的,容世固然好,可咱们姑娘也不差。”
阿黎扯了个笑,将眸里的黯然藏底。
你看,连旁人都瞧得分明,容世娶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家世。
睿王府跟襄侯府的婚事定在明年初,满打满算也只剩一年了。
照习俗,待嫁女要自己绣嫁衣,阿黎也不例外,只不过令她发愁的是,她女红不大好。
她五岁时父母就已离异,虽然这些年宋缊白和戚婉月藕断丝连,各自没有另娶也没有再嫁。但戚婉月毕竟离开了宋家,阿黎生活上许多事没个主母照看,就连女红也没辈教。
小时候曾请过嬷嬷,但那嬷嬷不甚上心后来被宋缊白打发走了。而阿黎的祖母年不好,也没什么力教。宋缊白更是年忙于官场之事,即便有些时间也是在追妻的路上,鲜少顾及这个女儿。
偶尔戚婉月也会派人来接她去国公府,那是她期盼的时光。但大多时候,戚婉月跟宋缊白怄气离京,丢她一人在京城。
是以,阿黎从五岁起便独自住在二房的小院里。
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大。
女红不好,令阿黎愁了一阵,也低落了一阵。
人人都说她得了个好夫君,她自然也希望所有东西都得上这么个夫君。旁的不说,至少嫁衣一定要绣好,免得被人笑话。 她认真翻看了许多书册,可提及这方面技艺的书籍很少。
想了想,她决定门去书肆找找,若实在不行,就如实跟父亲说,让他请个绣娘来协助。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断不会开相求。
这日,阿黎用过早膳后照常去椿堂跟祖母请安,迟疑许久才将自己的打算说来。
宋老夫人笑:“你这孩,我还当什么大事值当你反覆纠结,不就是门买书吗?你隻去就是,带上婢女和护院,早去早回。”
得了祖母准许,阿黎松了气,陪着又说了会话后就门了。
今日天气不错,似乎从旬以来就一直是晴天,也渐渐地起来。
阿黎难得门,她换了件好看的薄衫裙,心还算愉悦。
柳安街书肆是她常来的一家,说是常来,其实也隻来过几回,而且也隻来这一家。因为这家书肆离襄侯府近,二来这家书肆僻静,客人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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