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也算我的同族。”
识海里的4404当即发声尖锐爆鸣。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它素来理智稳重,甚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可宿主刚刚的行为,确实让它一个数据生命都到。
“同族?”诧异重复,衝和怀疑自己听错。
奄奄一息、被剑尖钉地面的邢冥更是陡然暴起,恨不得当场将宋岫生吞活剥。
然而,霍野怒极的镇压又岂能被简单挣脱?如此意识的激烈反应,反倒从侧面证明了宋岫所言的真实。
“是,”平静对上邢冥五官狰狞的脸,妖气肆意的青年,“之前一直没能发现,但今天,他的血有多。”
原着的容,亦是受重伤后暴。
曾经由邢冥亲手的因,终究于今日如数报应在邢冥上,既然选择撕破脸,当然要戳对方最痛的。
冷漠也好,残忍也罢,外界怎样评价都无所谓,直接导致原主死亡的渣渣,宋岫绝不会圣母病发作、傲慢地替原主宽容。
“若掌教仍有疑虑,可再找些妖族来佐证,”眉目清冷,宋岫生疏地客,“或许我的鼻了错。”
如此,便算给衝和一个台阶。
青云门作为正魁首,被妖族渗透、甚至混到执法老这事儿,传去,多少会为人耻笑,宋岫没把话咬死,权当替原主还了师徒谊,如何解释,全看对方。
两百多的岁数摆在那儿,衝和虽称不上人,却也能听青年的未竟之意,望着时常被自己忽略的二徒弟,他未觉宽,隻觉酸涩。
“无需顾忌我这个不称职的师傅,”略显自嘲地,衝和环视四周,“真相如何,在场各位皆是见证。”
多年伪装被当众拆穿,急怒加的邢冥血冷笑,“咳……好一招擒故纵。”
“想杀就杀,少这副假惺惺的恶心样。”
“邢老,别总是说我,”抬手虚虚拦了霍野,宋岫一针见血,“你呢,没什么要对楚风讲?”
极其明显地,邢冥神剧变。
“楚风?一个贪恋妖族的废,”双目微合,他哑声嗤笑,“最后能被邪祟引心,也算他的福气,勉没枉费我这些年的教导。”
这,连4404都听来,【他在替楚风开脱?】
承认心一说,无异于把楚风本人摘净,免去同门对逝者的非议。
旁边被众弟护在间的楚风却未能瞧见邢冥的表,冰冷的斥责传耳,珍珠白的虚影愈发接近透明。
神识纵纸伞的霍野了然,传音提醒,“大限将至。”
——亡者返世,有违天理,纵使受他灵力滋养,对方亦无法避免魂飞魄散、永失回的结局。
而这个结局,楚风早已选择接受。
一日为师终为父,几十年的教导之恩,他总要找机会偿还,况且那日地牢,自己是真真伤到了容。
“师弟……还有师尊。”群激愤间,楚风张,遥遥唤了声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接着,在青年转过后,双膝跪地,行了个板板正正的大礼。
言语太苍白,他绞尽脑,也想不求得容谅解的歉,若能重来,楚风希望自己可以早些发现师父的心,陪同对方疏散开解。
如此,容亦会免受牵连,迎来个无忧无虑的好结果。
可惜愿望终究只是愿望。
呼啦——
被风散的蒲公英般,楚风的形开始一消散,有弟条件反地伸手试图挽留,却仅仅抓到捧虚无的空气。
“嗒。”
纸伞坠地。
四目相对,最后的最后,宋岫扬,衝对方一个笑。
正如那日在牢房,楚风说要带容走、容过的一样。
主观上,对方并未真正动过侵犯原主的恶念,又为此付了足够惨重的代价,黄泉路前,他愿意好好送楚风一程。
唯独邢冥,始终未曾回。
像是一失去生机的空壳,他僵地躺于地面,任由衝和派人上前,用法将自己五大绑。
“邢冥之祸,为师……我必会给你个代,”没有迫青年与宗门和解,衝和缓声,“宋岫对吗?既已借尸还魂重塑,便算你的机缘,我会提醒他们都改。”
“妖族亦分善恶,先前是我这个掌教失职,以至门的弟太过狭隘,若不嫌弃,你大可在明月峰住。”
宋岫有些惊讶。
因为他分辨得,衝和并非作秀,而是真心懊悔,试图挽救。
“……嗯,”一时没考虑好该如何对待这个曾经收留原主又忽视原主的师父,宋岫偏,对霍野,“我有些累了。”
霍野颔首,向前一步。
所有人立刻自觉替对方让条山的路。
“铮。”
古朴剑嗡鸣,轻松托起主人和主人的侣,化作天边一抹光。
贴心隔绝外界风雪,霍野自后环住宋岫,俯瞰群山,忽然没没尾:“少了句师叔。”
宋岫:?
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楚风。
“怎么算少,”好笑地,他纠正,“剑尊与邢冥又不是师兄……”弟。
最后一个字,被男人近的吐息和收的手臂卡在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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