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一西装革履的男人姿势随意地坐在真椅上,他一双脚翘起搭在那办公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轻敲着。
男人拿起遥控将后厚重的窗帘布拉开,一副壮丽的景霎时间映帘。
看着这一片平静的山河景,陆砚却没有一愉悦的神。
虽说末世已然终结,新世界的规则也已然重启,可他还是喜末世那会儿啊。想吃人就吃,想杀人就杀,他就是王法。
可现在,一切都被所谓规则给束缚着手脚,仿佛稍有不慎,他便会被新世界的人抓去关起来。他轻轻了自己的,在落地玻璃窗的倒影看着自己的睛。
她说过的这双就是最适合成为王的睛。
末世初始之际,陆砚是最早取得权杖力量的异能者。那时候仍蠢得可怜的他还是保存着为人的一丝善意,他告诉妈妈,自己可以成为者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可早已疯癫的关沁本不识得前人,她疯了一样要逃去,想到外面寻找她的丈夫。
可外面丧尸为患,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陆砚拉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他柔声轻哄,“你看,你仔细看这双睛。”
关沁神志不清,脑海那牵挂之人的模样其实早已模糊不清,可她却独独记得那双睛,那双仅看她一就能叫她沦陷的睛。
果然,看着前与那人十分相像的睛,关沁登时冷静了来,不不顾地拥着陆砚,嘴里不断哭喊着,“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可关沁不知的是,陆砚恨毒了这双睛,这双好似一个烙印般死死地刻在他上。他竟拥有与那人一样满是罪孽的双,可讽刺的是,他的母亲一儿也认不清自己的亲生儿,反倒只认得那双与他相似的睛。
那日,陆砚到外面寻找资,回来时竟发现大门敞开,客厅一片狼藉,他的母亲不知所踪。他疯了似的找遍整个小区却依旧未见关沁的影。
他甚至将小区所有的丧尸都杀了个遍,想试图在其能找到关沁,可换来的结果全都以失败告终。
他在这世上唯一珍视的亲人,竟在那一日,凭空消失了。
陆砚那唯一的善意与良知,亦全都葬送在了那一日。
亦正是那一天,陆砚收集了好多丧尸颅的晶,将其力量全都转了权杖,让他的幻术更加神化。
他知,自己必须要大起来,才能有希望找回关沁。所以陆砚自称为王,成就一方霸主。只要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现在人类面前,那他的妈妈就会认得这双睛,便会现在他的面前。
不他要作何伪装,陆砚都不会用幻术将他的睛给伪装起来,他怕关沁会认不得他
这一切原本都十分顺利,他凭借着大的异能成功让人类对他俯首称臣,可遗憾的是,这些人里面无一人是关沁。更可恶的是,竟有人亦在同样的事,那个名叫萧燃的人竟被誉为救世主,他上所有的荣耀都被那个男人给遮盖住。
亦是从那一刻起,他与萧燃再无可能成为同一阵线上的人,只会是敌人。
可却未料想到,一场意外,一个心积虑的幸存者之城,让他被迫与萧燃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在幸存者之城曾经拐过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孩,可笑的是,那小孩儿听见要吃他竟一也不害怕,反而是一脸天真地和他说,“哥哥你要想吃,我让我妈妈给你煮呀!”
那一刻,陆砚竟觉得他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天真愚蠢,像个不大的孩一样只会躲在妈妈的后。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真跟着那小孩回到了他的家。小孩儿没和他妈妈说自己要吃他的事,倒只是说哥哥想吃,他妈妈一听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地招呼他坐。
一连数天,皆是如此。
在离开幸存者之城时,陆砚唯一放不的意思牵挂大概也只有那几天宛如南柯一梦的温。
可他却清楚知晓,那样的温并不属于他,所以他走得悄无声息。亦没再打听过他们的落。没把那小孩儿给吃了,便是他对他们最后的仁慈。
离开后不久,陆砚便收到了末世即将终结的消息。那一日他不断回望着自己的所为,他从不觉得在末世为了生存些损人利己的事有何不妥,他只是遵从人罢了。
新世界开启后,陆砚解散了基地。孤一人连在这最后的末世,希望从寻到他牵挂的母亲,可这么多年以来皆是枉然。
他设想过,关沁可能早就死了,死得无人问津。可每每想到这里,陆砚都不敢再想去,他始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能找回她。
哪怕是现在,他成为了新世界政府的官员之一,也不曾放弃过。
“睛、睛”
走在难民营当的陆砚忽然闻见一有些熟悉的嗓音,他猛然顿足,有些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只见一名披散发的女人正拽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步履沉着地朝她走去,她不断在轻语着,“睛、你的睛好像阿砚”
闻见自己名字的那瞬间,陆砚只觉双眸一。他在她面前蹲,将女人抱在怀,嗓音温柔,在她耳畔轻语,“妈妈,阿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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