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 - 第贰卷 隐月：Ⅱ 朋友

    2朋友

    徐语辰是个有如光的少年，温文有礼，言行端正，乐于助人，又没有材生的骄傲和脾气，只要跟他相过就不可能会不喜他。故此，于俊衡曾经拿他的名字大造文章：「徐君，你是辰光，是早上太升起时的辰光，总是让人无法抗拒啊……」

    儘徐语辰确实给人清晨时份辰光的觉，很柔和，不猛烈；可是他本人不喜接光。

    徐语辰天生肤，晒久了就会红斑，所以他每次门前都会足防晒施。好比现在，他就着哥哥为他买的太帽，着哥哥为他挑的太镜，穿着哥哥为他选的夏装外……可说是有整个保护罩包围着他了。

    此刻，穿着一保护装的他正在找几位朋友。来到宿屋后他只顾着宿屋的每个细节，兴奋地要坐在宿屋外的小鞦韆上乘凉不肯离开，结果于俊衡就自己一个跑去别玩了。

    ──到哪里去了？

    轻快地走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着朗的笑容欣赏渡假村的林野风光，上还有纯净的天蓝世界，看不见城市的一丝烟尘。徐语辰双手着袋，一个拐弯便转属于女宿屋的d区。

    于俊衡很可能会来这边寻女生们的乐，即使不是，也会找萧沁华和陈依柔；毕竟他们从来就是四人党。

    徐语辰、于俊衡、萧沁华和陈依柔自一年级就被编英班，又在各机缘之互相结识，从此成为好友。无论是课堂前还是课堂后，或是聊天，或是温习，或是游玩，或是休憩，他们经常会待在一起。

    一般少年人都会有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徐语辰也不例外。

    从这看来，徐语辰自问跟一般人一样，是有着知心朋友的少年人。

    寻着编号来到萧沁华和陈依柔的宿屋，便从同屋的女学生得知于俊衡果真来找她们了，还把她们带去玩。徐语辰问过他们离去的方向后，再次走在渡假村的小径上。

    ──他的朋友们，到哪里去了？

    于俊衡是回家学生，不过他其实是一位度活跃份，总跑到别班串门，或是跟男生吵闹，或是跟女生耍嘴，或是跟不顺的人来场挑衅游戏，故此不认得他也难。

    萧沁华是学生会，又是萧氏药业的千金大小，更是一位才貌兼备的人儿，走到哪儿都闪闪生辉。

    陈依柔则是文静沉着的人，行事低调。不过自从三个月前她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屋当侍应后，她的一侍女装倒是获得大家的青睞，从此更有人称她为「侍女小」呢。

    这三个人真确是南风的小名人，所以要向路过的同学打探他们的行踪并不困难。

    在小径上不断左拐右转，学生为他指的方向也越来越奇怪；渐渐地，幽森气息扑鼻，他已抵达树林阵的矮铁栏前方。一棵棵白樺树稀疏地坐落于草丛间，透过隙望向，也只能看到尽的一片茂绿，不知伸延到多远。徐语辰睁扫视四週，这儿已经偏离小径有一段距离，看不见一隻人影，附近也没有任何特别设施或景。

    ──那三个朋友，到哪里去了？

    徐语辰托了托鼻樑上的太镜，碎步沿着铁栏游走，耳朵凝神捕捉各方声音。驀地，与草木不协调的嗡嗡声从远方飘来，如雾般糊不清，彷彿载着一缕缕的秘密。

    举目搜寻，角瞬即掠过了三个熟识的人影。

    白樺林之，叶的隙间，隐隐可以看到穿轻便装束的一男两女。男的扳起双脚坐在草地上，两个女的则互相靠拢，状似亲密。徐语辰瞇起睛打量了一，三人距离他太远，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不过打扮跟于俊衡、萧沁华和陈依柔一模一样，绝对是他们了。

    徐语辰轻快一笑，幸而没有白走一趟呢。

    他再靠近几步，傍着铁栏向前倾，正想大开嗓叫唤他们，空气间漫延的诡异彩却首先住了他的咙，压他的兴奋。

    他们在……什么？

    ──那三个他所熟识的脸孔，到哪里去了？

    从这里看不清萧沁华的正面，只知她从包拿淡粉和海蓝的小瓶，轻轻递给另外两人。

    此刻的陈依柔少了平日的淡恬与沉着，满怯懦地弯着腰低着，恭恭敬敬地两掌贴着朝天，接过淡粉瓶，退后。

    于俊衡见两个女孩接完毕，便快地接过剩的海蓝瓶，握着瓶急速摇了摇，一群白小泡沫便迸之外，倏地升上面。他嘴角郁动着说了两句，抬时已换上嘲讽的表。

    萧沁华稍稍转，那自信傲慢的笑容便映──很刺，很不舒服。她来到陈依柔边，指甲循着那秀的瓜脸轻轻一扫，竟毫不犹豫吻那粉上。接着，她又放开了陈依柔，左手往包一掏，五指间便现了方形的本，并从撕一张，在上面签了字，再递给于俊衡。凝神一看，似是张支票。

    徐语辰默默远观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睛瞪大了，轻咬着牙压止心的颤动。

    ──那三个人，到哪里去了？

    他们的秘密易使他不安，他们的表更使他直竖。他们理应是朋友，为何当竟隐藏着一不对等关係、一明显的嘲讽、一自我心姿态？徐语辰额角，他所认识的朋友理应是亲切又善良，不会摆这或狰狞或可怜的神。

    然而，心冒起另一更烈的觉，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好朋友四人组，有一个被摒除于外，完全无法其。他能的，只能远观，默不作声，乖乖地不去打扰朋友们的「正事」。

    徐语辰细地吐气，试着放松。

    可能……是认错人了，本不是他们。

    对。

    怀抱着一希望，他脱太镜，顿时所有顏都来了──熟识的脸孔，熟识的服装，除了那三个人还有谁？

    咬，徐语辰无力地闔上双，手指逐渐放开那冰冷的铁栏。

    以为自己有朋友，却发现边空零零的，看不见他们的影。

    不被重视、不被喜、不被接纳……

    幸好，他没有被所有人拋弃。

    他还有兄，一个永远不会割捨他的兄。

    即使朋友这样将他遗弃，但兄绝对会陪在他边。

    他绝不会忘记兄送他手机时脸上如沐风的微笑，还有那把温柔的嗓音：

    「辰，到了渡假村后，记着要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喔？」

    手指悄然伸袋，恋地摸着那新款手机，开机画面是最喜的天空。

    这时候，他特别想念兄背后那双幻惑的紫纱羽，那双将他带上天空世界的翅膀。

    好想跟兄再度在天空飞翔，地面世界的人和事全都拋开不。

    好想……尽飞扬。

    「──徐语辰？」

    茫然间，亢而清脆的女声穿他的脑海，划破他的思索。张开睛，只见萧沁华领在前缓缓走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