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1V1,H) - 第四章: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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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翠还没打理来,绿珠带曲音先去安置偏殿歇息。

    谢淮用过膳,喝了药昏昏沉沉睡去,到傍晚都还没动静,可把里里外外的又吓得提心吊胆。

    曲音被大女红玉叫了起来,听说谢淮那边了岔,她匆匆把发髻一挽,脸一,裙动如风,提着医箱三步并两步到了正殿。

    “县君,您快来看看,陛这是怎么了?”苏大监急声

    她绕过屏风,紫袖挂起帐,落地灯幽幽映着谢淮白生生的脸。

    曲音见他眉间舒展,神平和,心里有了底,抓着他的手腕探了脉,“不用担心,只是睡着了没醒,陛这会儿还虚弱,休息养神对只有好。”

    “辛苦县君多多看顾陛。”绿珠这回不放她去休息了。

    “姑娘言重了,这是妾应有之义。”曲音本来就是为医治谢淮而来,当然要以他为重。

    但她是重臣家眷,到底不会轻慢,红玉引她到床榻首去坐,并两排的黄梨官帽椅,搭如意纹缎面垫,挨着一方小桌。曲音手肘撑在桌上支起,打了个呵欠,睫低敛,些许凌的乌发拥着一张白瓷般的面容。

    红玉捧来一盏茶,小女跟着上了几盘鲜果,四五样心。

    “县君用些茶。”

    “有劳。”

    “折煞婢了。县君唤婢红玉就行,那是绿珠,那个妹妹叫紫袖,您什么吩咐尽使唤我们。”

    她们是谢淮贴女,哪敢真随意使唤?曲音听听就得了,不当真。

    光线四合,夜幕低垂,一弯素月挂在梢

    安静了许久的忙碌,陛醒了!

    伺候洗漱的洗漱,摆膳的摆膳,谢淮披了件墨斗篷来。

    曲音赶行礼,珠钗轻摇,“拜见陛。”

    谢淮坐到膳桌前,面仍有些苍白,握拳抵着角咳了两声,衣袖一一串紫檀佛珠。

    紫袖递过帕,他手,全程没有看她,声音都懒洋洋的,“县君无须多礼,夜了,去好好歇息,有御医守着不妨事。”

    “是。”

    第二日曲音住了凡翠,并拨了红玉及晚秋、晚晴两小女伺候。

    曲音独占碧凝殿,这里景尤为宜人,两面竹林,一面环,柳树、桃次第开,青烟簇簇笼着丛丛粉霞。

    当日午,柳月带着几只箱笼来了。

    还是苏大监义小喜亲自去接的,“县君,您这丫鬟衷心耿耿,非要跟来伺候您!”

    打屋后,柳月就眉锁,忧心忡忡,“娘,您怎么留在了?”

    曲音理了理措辞,“也是为了我的安危。陛受此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傅统领还没找到幕后黑手,若我了什么事,陛则无人可医,守卫森严,幕后之人要害我比外难得多。”这么一想,是有理的。

    “可是……”

    “没有可是。”曲音手指抵,示意她噤声,房虽只有她们两人,隔墙却有耳,冒犯的话少讲为妙。

    “你去看三娘了没?三娘可好?”

    她问起女儿况,柳月一堵,“小娘玉雪可,老夫人疼她得跟似的,哪里会不好。”

    为了膈应她,死老太婆趁她生产虚弱,行抱走刚生的女儿,如今三娘半岁了,她拢共没见着几面。好在老太婆虽厌恶她至极,却不至于亏待亲孙女儿,曲音只得克制住,等宋初回来再说吧。

    柳月也是这么宽她的,“等郎君回来就好了,他不会纵着老夫人的。娘,郎君来信了,我特意贴带着,你快打开看看。”

    曲音神淡淡,语带疑惑,“他与我写信甚?”

    “娘说笑了,郎君不给您写信给谁写信?”

    “行了,信放着吧,我有空再看。你先去把箱笼收拾了。”

    到晚间,曲音沐浴过,青丝垂满肩。

    她坐在桌前托腮看信,宋初废话奇多,柔语说不完似的,她只扫一遍,看到将要结军攻宛县,她坐直了,拉一拉衣领掩住肩膀,衣料却腻,一抹肌光胜雪。

    白袄军乌合之众,首领张波无能之辈,占据天险得以苟延至今。若攻宛县,则关隘尽失,官军可驱直

    想来,宋初用不了多久便能回京。

    曲音把信纸折了装信封里,还给柳月,“你收起来吧。”

    柳月问:“娘不写回信?”

    她摇

    “郎君这一路上特意给您收罗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婢都带来了,娘可要赏玩?”

    “不用了,都收起来。”曲音兴致怏怏,提灯到床,从枕一册书,甩掉鞋,上床去了。

    曲音的态度,可称冷漠。

    柳月咬,想劝不知如何说起,只是个妾室,何至于此呢?

    郎君名门贵重,惊才绝艳,昔为京城第一公,无数娘闺梦里人。

    曲音无父无母,一介孤女,行医为生。医者,小也,贱工也,莫说是大士族,便是稍稍有些讲究的人家也不会让门。

    在这个人以血统定尊卑,姓氏分贵贱的时代,郎君聘娘为正妻,这是何等惊世骇俗,冒天之大不韪。

    在外,郎君不知受了多少非议。在,郎君与母亲、叔伯等辈争吵多次,险些没了家主之位。

    只是个妾室而已,哪有世家不蓄婢,不纳妾的,风些的,夜夜笙歌,满屋莺莺燕燕。而郎君因她五年无,才纳一良妾,就是叫任何人说,这也是洁自好、君端方的典范。

    可他们仍是离心了。

    只是个妾室而已。

    不怪柳月如此想,曲音也觉自己有病,谁家大妇不是这么过来的?嫁之前,她难不知世家风气?

    她知的。

    可事至前,她才发觉她却无法忍受,一分都不能。这许是书的所说的“嫉妒成”。

    渐渐消磨去一腔意,再不耐与宋戏,再不想与他亲近。

    或许别人会觉得她疯了。

    但她没有,她从未如此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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