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不远一影衝宿舍楼,如旋风般狂奔而至,衝上来一把抱住了他!
“?”
半瓶哗啦洒了来,傅琛差被迎面撞个趔趄,待看清前是什么人之后,噗哈哈哈失笑了起来:“你怎么了老岳?听见我请客那么激动啊?”
“……对不起,”岳扬颤抖地喃喃,酸楚和愧疚直衝鼻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总算回来了,真的都回来了……”
岳扬向来很少绪外,此时却难以自控地红了眶。周围的人声和脚步都化作了嗡嗡不清的背景,有人在惊讶,有人在打趣,有人围拢上来揶揄拍打着他的背;无数喧杂汇聚成模糊的轰鸣,唯有傅琛忍俊不禁的声音异常清晰:“个歉啊,你怎么了大扬扬,对不起个什么……卧槽,等等,你别是又把我屋里那一缸金鱼喂死了吧?!你特么放开我!你给我说清楚!这次我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人群哄笑,勾肩搭背,盛夏灿金光穿过树梢,斑斓洒在运动场边上。
“……没,没有,不是。”岳扬拉着他兄弟,用力抹了把脸,通红眶尚且微,沙哑的嗓音却满怀笑意:“走!今晚火锅我请,吃完一块唱k,不醉不归!”
一群人打打闹闹地,甩着巾吆喝着走运动场,傅琛兀自还在满雾地追问,岳扬行搂着他肩膀,无意间扭望见了远树荫,一纤细的影正安静站在那里。
是年轻的溶。
她应该是刚从实验室来,还是和当年一样装束,乌黑发盘起,双手在白大褂里,神带着一丝忧郁和孤独。
岳扬怔住了。
溶勉笑了笑,转走向远,落寞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树荫。
·
——那个始终存在于脑海,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呼唤就必有回应,有时候还很聒噪的声音消失了。
一切不属于地球的,终究又回到了宇宙。
她不用再担心伊塔尔多占用后溜去闯什么祸,不用担心她擅自跑去找沈酌闹着要吃人,也不用担心某天苏醒后突然发现家里堆满了成山的仕包包香奈儿装。一切都回到了尚未发生的时候,她留了那么多鲜活的笑声和回忆,却又仿佛从故事的一开始,就从没有现过。
溶不知自己想要去哪里。
她慢慢地穿行在林荫路上,夏天的风从鬓边掠过,带来研究院里学生们的追逐打闹声,路上汽车鸣笛驶远,红绿灯熙熙攘攘;这喧闹世界明明变回了她最熟悉的旧日摸样,但她知有什么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一样了。
鬼使神差地,她再一次走了那座地铁站。
检票没有异能监测仪,站台上也没有异能屏蔽装置。地铁呼啸驶过,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年轻的女医生坐在椅上,目光穿透虚空,神地望着空气某个漂浮的。
是的,她想。
就是这座站台。
“……不明神生现在地铁站,挟持车厢一百多名乘客,与心监察发生激烈涉,随时可能大开杀戒……”
站台被急清空,心监察和研究院的人如临大敌,车厢里被挟持的一百多个男人瑟瑟发抖。溶站在沈酌后,听见主任结结念地外辐探测仪上的翻译:“她……她说神状态会非常虚弱,有了实才会觉好一些,而她非常讨厌男人,所以……等等!她说她喜医生!”
溶愣住了,目光越过沈酌,望向大敞的地铁车厢门。
那里看上去空无一人,但她知其实有一位女正扒着车门,像一隻瘦骨嶙峋、炸警惕的猫,惊恐而又故作凶狠,与这一大帮人对峙着。
“行抢夺是很困难的,她也不想那样,因此需要有人自愿让她附……”
“我愿意,”溶战栗的声音脱而。
四面八方的阻止声,女医生向前走去,张开双臂,竭力让声音温柔而诚恳:
“我也……愿意喜你,所以请不要伤害我,好吗,伊塔尔多?”
那是灵魂最初的合二为一。
直白坦诚的,刻相连的牵绊,直至最终不分彼此,好像那样真的就能持续到永远。
其实只是宇宙间一场跨越光年的萍相逢。
“尊敬的乘客请注意,前方到站心研究院,车门将在右侧打开,要车的乘客请提前好准备……”
列车在站台边呼啸停止,车门打开,乘客肩接踵而。
一突兀的影走车门,穿过人海,慢慢地走上前,卷曲红发像的海藻,右半侧怪异骨骼,完好的左半边脸上似乎有一局促。
溶呆呆地坐在椅上,神茫然不可置信。
“……你好,医生,我是一个神,”女声音有发颤,带着奇异的哽咽:“我喜你,不会伤害你,请问可以收留我吗?”
溶张了张,却发不声音,视线被酸的雾蒙住而非常模糊。
一隻手伸到她面前,伤痕累累的掌心不住战栗: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的名字叫伊塔尔多。”
人汹涌的站台边,陡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哭。
女医生双手捂面,泪顺脸颊而,仿佛命途辗转多年后终于回到原,世人看不见的女把她搂在怀里,被泪浸的发纠缠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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