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 - 第87

    了悟手的动作一直停顿。

    直到觉到她睡着了，他才动作极轻地从椅上起，将木窗合上些许。窗外那争先恐后钻来的光被挡住大半，只有些许打在她纤细的脊背上，懒洋洋照着她。

    了悟重新坐，给她掐了个闭耳诀，这才重新握起雕刻刀。

    手的木簪逐渐成型。

    就在了悟打算一步打磨时，竹屋外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敲门声伴随着了念小和尚激动的声音一传来：“师兄师兄，快来开门。”

    了悟意识抬看向衡玉。

    她无知无觉继续睡着，显然有闭耳诀隔绝声音后，并没有被了念闹来的动静吵到。

    了悟把手的东西都放，起走去开门。

    大门打开，了念兴冲冲想要屋。

    了悟拦他：“去说吧，洛主在里面休息。”

    了念意识往竹屋里面瞥了，只可惜视线被了悟遮挡了大半，他基本什么都没看到。了念挠挠，应了声‘是’就往外退去。

    师兄弟两人在谈时，衡玉缓缓睁开睛。

    她抬手摸了摸耳畔，自己掐诀除掉闭耳诀，窗外了悟和了念谈的声音便传了来。

    “师兄，你托宗门借来的《无相阵法》已经送到……还有合也送来了……”

    衡玉隐隐约约只能听清这些话。

    她伸手推开窗，往外眺望。

    了悟正在认真听着了念说话，察觉到后的动静，他转瞥了衡玉一，朝她轻笑了。

    很快，了念把自己手上的东西转给了悟，然后就快步离去。了悟捧着手那几样东西，折返回屋里。

    “了念给你送了什么过来？”衡玉随问，顺便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

    屋外太有些刺，这个天的确容易到渴。

    了悟重新坐回衡玉对面，端起茶杯抿了，把手里的东西全推到她面前：“这些是为洛主准备的。”

    衡玉垂，看着那些被了悟推过来的东西——

    《无相阵法》是黑白学的阵法书籍，虽然不算多贵重，但轻易不会外借。现在拓印本就安安稳稳摆在她前。

    而那颗摆在木盒里的黑果实，依照她刚刚听到的容，应该就是合——这样东西在合宗非常稀有。

    稀有到，即使是合宗，目前也只剩两颗合。

    它可以代替倾慕值来帮助合宗弟破境。

    可以说，这颗合如果拿到合宗掌教面前，合宗掌教肯定愿意拿许多珍稀材料换，以换取这颗小小的合。

    “为我准备的？”衡玉重复一句。

    “前些日，洛主不是还在担心倾慕值的事吗。现在有了合，冲击结丹期时就不必担忧你的倾慕值不够了。”

    了悟解释。

    他担心她会不接受，补充：“合是当年合宗祖师所赠，在无定宗封存了很多年。这两样东西都是贫僧用自己的宗门贡献值换取的，只是举手之劳，并不会对贫僧产生什么影响。”

    衡玉伸手抚摸木盒边缘。

    看着那静静躺在木盒里的菩提，衡玉笑了，状似不经意般问了悟：“合只有一颗，以后我从结丹期突破到元婴期了怎么办，你就不怕我赖上你吗？”

    了悟伸手，指尖搭在木盒另一侧边缘：“洛主……似乎不兴？”

    他生来就有庇护众生之责，但这世间芸芸众生在他不分贵贱，也面容模糊。

    众生于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符号。

    她应是他唯一妄念。

    他只是……想对她好些罢了。是他的方式用错了吗？

    想到这里，了悟着木盒的指尖微微用力，以至于指尖逐渐泛白。

    很快，他又觉得有些颓然和怅然失措。

    ——他的确，从不知晓如何才算是对一个人好。

    衡玉不知了悟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应到，腰侧那块玉牌在微微发。那度自腰侧一路蔓延开来，让她只觉得心。

    她意识抬看向他，只能看到他面平常，唯有一双睛温和若清风明月，让人瞧上一，就不自觉心生沉沦。

    衡玉笑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兴。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合的确过于贵重。”

    了悟心稍安：“这东西对洛主有用就好。”

    “好吧，我不跟你客气，免得你多想。”衡玉抬手，将合和《无相阵法》全收储戒指里。

    她伸了个懒腰：“木簪估计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雕刻好，我先回屋翻看《无相阵法》，迟些再来找你一用晚膳？”

    她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在走竹屋那一刻彻底消散无踪。

    挲着腰侧的玉牌，衡玉快步走竹屋，走回到那片鸢尾海。

    盘膝坐在鸢尾海里，衡玉拿玉牌翻看，发现里面的倾慕值已经变成了‘7200’。

    盯着玉牌看了好一会儿，衡玉从储戒指里取传音符，询问她师父现在在哪里。

    一刻钟后，衡玉来到游云的住。

    他为元婴修士，没有和弟们住在一起，剑宗另外给他安排了一座宽敞的府。

    踩着一地咯吱作响的落叶，衡玉走到游云面前。

    她有些嫌弃：“师父，你好歹掐诀把地上的落叶清理一吧。”

    游云：“……你不应该反省一自己吗？为师父打扫院，这不是为徒弟该的事吗？”

    “哦。”衡玉果断转移话题，“师父，说正事吧，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问你要样东西。”

    她甚至都没坐，就迅速把自己想要的那样东西说了来。

    “……我想合宗应该会有这东西吧。”

    听完她的话，游云脸上浮现嫌弃之：“有是有，怎么，你打算用在那位佛上？不是吧不是吧，我怎么教你这一心一意善事的孽徒！也太没有为师的风采了！”

    衡玉暗暗翻了个白，但明面上，她还是笑意盈盈说：“师父，舞媚、慕总是对我说，我拜到你门是件非常幸运的事，你对自家人手非常大方，素来有求必应。”瞧着游云意识坐得笔直，衡玉心好笑，继续再接再厉说，“结果我问你宗门秘辛，你不乐意告诉我，现在问你要个东西，你也推三阻四……师父，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徒弟了？”

    游云被噎了一。

    他合拢折扇，扇骨在桌面上用力敲了敲。

    “你以为这东西很容易得吗……好吧，我承认，宗门里的确有那样东西的，但你知要让它从到结果，需要用什么浇吗？需要你的血啊笨。”

    这上千年岁月里，游云见过很多人。

    那些人在完成攻略任务后，依旧希望自己的攻略对象为自己献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