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溪自南州边境快加鞭疾行数日才在除夕夜之前赶回。徐丞相的灵柩还停在丞相府,纳兰溪亲自拜祭过后才赶往楚王秘密会见楚王。
他了数个月从雍京带回来的成果——一封密信。来自明王殿。
只所以称这位明王为殿是因为他乃是前朝末帝同母异父的兄弟,并非百里氏所,但在太后的势迫之,这位竟也上了宗室名册,一同享亲王待遇。前朝覆灭之时,是他带兵夺回帝都,此后三十年间,一直在各国夹艰难生存,困守帝都。
纳兰溪赶到雍京时,城门外荒草数尺,淹没墙。
昔年熙熙攘攘,人群络绎不绝的华天宝之都几乎成为一座孤城。
朝代兴衰更迭,莫不是如此。
再说回这封信件,纳兰溪费了不少心思才混雍京城,再找人引明王府,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接近明王殿,取得信任后方才透自己的份,并照谢相知给的让利条件一蛊惑这位明王殿。
其实这位明王殿已经要撑不去了。帝都之,饿殍遍地,驻守王都的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本没有力作战。
——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人都城,看见城况。越是不让都城,便没有商贸往来,越是贫困。
恶循环。
故而这位前朝皇室留的最后一位亲王思虑再三,答应了纳兰溪的劝降。
条件有三桩,一是善待城百姓,他们当初只是在城破之时没来得及像贵族一样迅速逃离这座城池;二是允许他手的将士解甲归田,并且不对他们行任何追责;三则是雍京帝之,摆满历代帝王牌位与画像的清和不许变动分毫,且需要派人照顾打理。
前两个条件纳兰溪都一应,而最后一个条件,纳兰溪思量一番后先答应了来,再写了信回南州询问谢相知的意思。
谢相知朱笔批了一个“好”字。
纳兰溪这一颗心才真正放来。
谢相知接过明王殿亲手写的密信,拆开看了看,脸上神不辨喜怒。
“去看过你老师了吗?”谢相知将信件放,垂看着纳兰溪,轻声询问。
这是纳兰溪第一次正式见到自己未来将要效忠的君王,不是陈王宴席之上笑意盈盈的红衣使臣,不是老师的模糊名字,而是真真正正、切切实实的楚国君王和……
未来的天之主。
纳兰溪毫不怀疑前这个人能到这一步。
他面对着谢相知,神思不免生几分恍惚来。
“已经去看过了,去了才来的王。”纳兰溪毫不隐瞒,事实上他也知,这楚都之的风草动没有几件能瞒过谢相知放在暗的那些睛。
他有些犹豫:“我离开楚都之时老师尚且算好,短短几个月竞……”
“本王也以为他还能再上十年八载的大丞相。”谢相知拨了拨桌案上金兽香炉里的灰烬,声音微沉:“可惜楚地那些世家居然狼野心至此,胆敢暗谋杀徐相。”
纳兰溪明白了,无论老师是病故还是遭遇刺杀,盖棺定论之时都只能是楚地门阀狼野心,以犯上。
“今年南州的冬天太冷了。”谢相知声音飘忽,“等日和些便带他回帝都故土吧。”
纳兰溪:“希望主公恩准我届时亲自送老师灵柩上帝京。”
谢相知颔首许可。
“……主公,请恕臣大不敬之罪,还请如实告知微臣,老师他究竟为何会……”纳兰溪犹豫片刻,还是发问。很显然,他在但忧某猜想。
“不是意外刺杀。”谢相知微默片刻,“徐相确实是病故。”
“……便连我也没有料到。”
纳兰溪底光明明灭灭,不知是否信了这个解释。
良久,他方:“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谢相知叫住他。
纳兰溪不解地望向他。
“徐相阖然逝,楚国大丞相一职空缺。”
纳兰溪心念一动。果听谢相知继续:“今日起,你便暂时担任楚国大丞相一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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