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轻飘飘,态度过于理所当然,叫裴渊听了不由得笑起来:“楚王说的不错,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因为差了那一百年的时间,便是后来他再如何意重,不输百里泽分毫,也不过是自作多的徒劳!
是日,谢相知正应对完来议政殿哭丧的几个世家家主。
纳兰溪制定的田赋改革策略已经颁布,为了保护他的安危,并未对外公布是何人制定的改革,只说是隐士人献策。这份改革之法一来,几个锐的江南本地世家大族立刻察觉到其风向有变——这可是切切实实及了他们的本利益。于是几个最盛的门阀关起门来一合计,亲自求见谢相知,联名请求收回改革之法。
谢相知对这些人可就没这么多耐心,冷冷地砸言官上奏弹劾这些世家弟的十几本折,厉声斥责一番,让他们了。
几个家主被谢相知冷漠的态度震慑到,也没敢仔细看折上弹劾的事,忙不迭的去。如果他们冷静地看一看弹劾容,就会发现这些折都是早些年的。近年楚王积威甚重,酷吏严法,平日里走斗狗的世家哪敢轻易霉。
等估摸着几个世家家主走到门,谢相知又叫人将霍氏家主请了回来。
霍氏现任家主是霍纭如的兄,他对谢相知的态度并不如其他南州门阀那样敢怒不敢言,态度素来模棱两可,算是谢相知和南州世家之间的调和者。
霍氏家主一雾,不知楚王把他叫过来什么,于一贯的谨慎,他没有轻易开。
良久见楚王笑地开:“纭如也到了婚嫁之龄,不知霍家主对纭如的婚事作何打算?”
霍氏家主更加糊涂,斟酌半晌才试探着问:“这自然要看纭如心意如何了?”难楚王这么多年终于看上了他妹妹,但不应该啊?没理这么多年都看不上,突然一就喜上了吧?
但是为什么楚王突然又叫妹妹的名字,显得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霍家主倒是个不错的兄。”谢相知淡淡。
霍氏家主听不他作何意,只笑了笑,并不开。
谢相知一句语气一转,带几分意味的笑意来:“不知霍氏将她送时,是否也问过她的心意?”
“……”
霍氏家主闻言,额上瞬间冷汗淋漓,惊恐地跪。
“王上恕罪!”
倒不是他没骨气,而是南州这些世家门阀没一个不怕他的,生怕他手起刀落,百年门楣一瞬化尘土。便是这次,也是借着人多,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态才敢谢相知退让一步。也真是到了末路,若是田赋改制,那么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恐怕会因此衰落,便是从此一蹶不振也不是没有可能。
“起来吧。霍家主,本王今日无意问责于你。”谢相知等他跪好后才慢慢悠悠说,“霍家主不必如此害怕。”
但霍氏家主并不敢起。
“起来吧。本王今日是有事与霍家主相商,不谈国事,只谈谈纭如。作为纭如的兄,霍家主不必如此。”
霍氏家主战战兢兢站起,谢相知示意人与他看座。
等他坐,谢相知方才:“纭如担任女官多年,素来恪职尽责。本王自幼孤一人,并无兄弟妹,与纭如投缘,素来视她为亲妹,多年相也算甚笃,要认纭如个姊妹,不知霍家主这个亲哥哥意如何?”
霍家主心他们两人打哪儿来的甚笃?霍纭如往家寄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提过她和楚王隔着半个王,没有公事半年也见不上一面。这能算哪门兄妹不成?
但他面上不敢反对谢相知分毫,垂首一拜,“是臣妹的福气,但凭王上主就是。”
他心知这不过是打着幌的政治博弈,若是当真有心视霍纭如为姊妹,便不会是对着他在议政殿提这事了。
谢相知对他的上很满意:“那孤便择吉日封纭如为公主,封号便定清河如何?”
霍家主心微讶,时公主封号多是取自封地,但他可没想楚王愿意给一个外姓公主赐封地。而这清河刚好不是别,正是霍氏本家所在之地。
他有些搞不清楚王究竟想什么。
“但凭王上主。”
霍家主再次行礼。
“依本王看,公主既到了适婚之龄,不如趁着此时凑个双喜临门。听闻公主女官前同林家少君有婚约,也是郎妾意、人人称颂的一对。林少君为了公主更是至今未曾婚,不若孤旨赐婚成全这对有人。”
霍家主听得冷汗直,此时谢相知已是图穷见匕,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分化世家同盟,以推改制。
林、霍都是江南大族,此事一霍氏在世家将会如何自不必多言。只说那林氏乃蘅州第一世家,虽也在楚地,但与南州相隔颇远。此时改制初,蘅州那边还没得到什么消息,各方还在观察眺望。但婚约不同,赐婚的虽然是霍氏女,但有公主之名,代表的是楚王本人的意图。不林氏如何想,其他世家必然对林氏有所顾虑,不肯再与林氏结盟。分化去林氏这个蘅州第一世家,剩的家族都不成气候,楚王便可轻松各个击破。
而偏偏,林氏少君一定会答应这桩婚约。林少君是个温柔多的君,他对霍纭如心怀责任,绝不会轻易抗旨拒婚。林家家主又在这个节骨上偶然病了,放权给少君,林氏更是无人能辖他的决定。
那林氏家主……便真的是偶然重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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