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远了。
总之就是,裴措在七半准时起床后,发现左侧房间的门竟然是打开的。
行军床上被叠的整整齐齐,而本该睡在上的人和书包都不见踪迹。
他又踱步去厨房和台转了一圈。
不见人影。
看来是真的已经走了。
这小妹妹来时声势浩大,带着一怀抱的杂粮煎饼,咔嚓咔嚓咬的无比快,伤财又扰民。离开时却无声无息,连张纸条都没留。
果然青期小姑娘的心都如海底针,捉摸不透。
裴措倒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确定人已经离开了,就去洗漱换衣服了。
只是洗漱完打算门买早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了门鞋架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一堆外卖:
六只麻球。两袋小笼包。两碗馄饨。两只粽。四个茶叶,四油条。一纸包饼,还有两杯豆浆。
非常的丰盛。
气腾腾的,香味顺着风钻鼻里,仿佛都能听见街上的叫卖喧哗声,让一个冷清的早晨瞬间就闹起来。
男人望着这堆外卖,站在门怔了好片刻。
而后从兜里掏手机。
果然——
鹿绿:先走嘞
鹿绿:有什么任务你直接线上发我就好,到工位上班难度太,次有缘再来
鹿绿:对了
鹿绿:我给你们了早餐,跟外卖小哥说别打电话直接放门架上就好
鹿绿:你们千万别忘了拿!!!
鹿绿:再见嘞,爸爸你jpg
——果然是绿绿小妹妹留的心早餐。
裴措叹气,把早餐拎屋。
正好这时,鹿赤也醒了,睡惺忪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看见他手里的大袋小袋,有些震惊。
“裴哥你发神经啊,买这么多吃的?就算多了个人也不用夸张成这样吧,我妹儿又不是猪。”
鹿狗嘴里吐不象牙赤趿拉着人字拖啪塔啪塔走过来,拨了一桌上的塑料袋们,拎一只麻球一边嚼一边说话,“你不会是昨天卖了辆车就膨胀了吧?裴哥,咱人可不能飘啊,创业多苦你又不是不知,奢靡浪费要不得!你说买早饭就买早饭,你怎么能”
“你妹买的。”
“你妹才买我妹买的?”
鹿赤终于从睡懵了的状态清醒过来,意识到裴措不是在骂人而是在陈述事实,于是扭朝四周望了望,“她人呢?”
“回家了。”
“回家了?”
“嗯。”
男人拆开一袋小笼包,语气冷淡,“昨天一整天没饭吃,半夜饿醒煮夜宵还被亲哥骂了一顿。早上起床亲哥还在睡大觉,连早饭都要自己外卖,你说她不回家还能怎样?”
鹿赤瞠目结,不可置信:“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地骂我?”
没指桑骂槐。
就是明骂。
裴措瞥了他一,什么话也没说。
拎着小笼包和豆浆直接往工位走去。
“你你你你别走!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鹿赤气急败坏地跟在他后面,语气暴躁的像个被小三抢了男人的悍妇,“裴措,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可是我兄弟!往大了说,你甚至是我舅!现在是怎么着?因为一个才认识没两天的小孩你骂我是不是?艹,裴措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
咦。
好像哪里不对。
正骂到激愤之,鹿赤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惊失:“等一,你刚才你你你这是在替鹿绿打抱不平?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你们才认识不到两天吧!不是,你居然在帮一个才认识了两天的姑娘打抱不平?裴措你这个禽兽,你究竟对我妹儿了什么?!”
裴措懒得理他。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妹她才十七岁!十七岁你懂吗?你这是违法犯罪你知不知!裴措?裴措?裴措你看着老!”
“我问你。”
男人靠着椅背,若有所思,“你堂妹是不是被抱养的?”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
对上男人平静的眉和无波无澜的神,鹿赤咽咽,咬牙切齿地忍住了后面的所有脏话。
他一pi在沙发上坐来,翘着二郎,一一只吞小笼包:“怎么可能是抱养的。她是早产儿,还是剖腹产,生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在手术室门等着呢,实打实的鹿家血脉。”
那就奇怪了。
亲生的孩,这么个养法。
在这样的家里实在不常见。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小叔小婶这么对她是不是?”
裴措微微抬了眸,眉宇间难得几分征询。
“唉,我们家那边你知的,父母一辈都是村里走来的,连正经都没读过,思想观念都有陈旧。”
鹿赤顿了一,“就是重男轻女。”
“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本来应该是不会这么严重的。但是我小婶怀的时候其实是双胎,结果临近生产前跌了一跤,那个男孩就没能生来,我小婶还伤了没法再怀。所以呢,她一边要忍受丧之痛,一边又要防着我小叔在外养人生私生,所有的怨恨没发,就全砸鹿绿上了。”
“其实吧,这么些年来,他们一直没再生,心已经了。但是鹿绿这小孩这两天你也看见了,非常的死脑,她爹妈跟她服,她就抱着手臂站那儿冷嘲讽,连演戏都不肯演,你是没看见那场面,能把人心都气梗喽。唉,不说了不说了,妹妹都是债啊。”
其实很多事,鹿赤心里不是不明白的。
他只是不好说。
毕竟,不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属于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受益方。
小叔小婶没法再生,脆把他这个侄当亲儿养。
反正一来有实打实的血缘关系,二来他爹妈又都死了,无牵无挂,非常安全。
但是鹿绿就可怜了。
之前只是比不上儿,因为是个女孩被父母漠视冷暴力。
结果到来发现竟然连侄也比不上,被父母当成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挥之即来,招之既去,仿佛只要说几句好话就能尽释前嫌。
以鹿绿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格,怎么可能会答应。
“裴哥,你怎么不说话?”
裴措往椅背上一靠:“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朋友了,鹿赤完全读的懂他脸上的冷漠和讥讽。
顿了顿,试探:“你好像看不起我小叔小婶的?”
“他们了什么让我看的起的事吗?”
“唉。”
左右为难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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