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久的安静。
过了很久,郁绵才勉整理好绪,低声跟她歉:“对不起。裴姨,是我不好。”
裴松溪温柔的看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绵绵。”
郁绵咬了咬嘴,没说话。
她的睫上还沾着几颗泪珠,轻颤颤的,雾濛濛的。
她的目光继续转向那屉,看向那旁边放着的日历本,在裴松溪说话之前先拿了来:“这是什么?”
裴松溪想说些什么,可郁绵已经看到首页上写着的几个字,这是她记录吃药时间的本。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我可能什么都想要,那每回无限旋落的黑暗以及每一个步伐升盈令人战栗的光辉[注]。
郁绵看着她,乌黑的眸清澈见底,十分定:“我想看。”
裴松溪没办法拒绝她,轻轻了:“……你看吧。”
郁绵舒一气,才慢慢把那日历本打开了,上面有用黑笔和红笔圈来的时间。
最开始只是用笔圈来而已,后来却在旁边写了很多字。
“这天给绵绵开过家会。”
“去看绵绵舞了。”
“答应她以后还来雪。”
“很久没带她骑了。”
“答应她要教她打桌球。”
“绵绵被一篇课文吓到了。答应她我会一直在的。”
“绵绵生日。不许吃药。”
“记得发新年快乐给她;要控制好绪。”
所有这些用黑签字笔圈来的日期,旁边都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都是跟她有关系的。
被圈来的日,都是写着这行字的人,在自我提醒,时时刻刻警惕着药依赖。
她像是那拉住她往坠落的线。
最开始的圈注是比较少的,她看到裴松溪记录自己吃药的日期,通过记录来规避这些时间,控制服用药的频率;到了后来,渐渐变少了,直到半年前,所有的字迹都消失。
郁绵呼为之凝住。
她给自己划定的时间节原来是这样的。
她不知她是费了多少意志力,才走到这一步。
她以她们共同度过的时光为经纬,重新建构起她的宇宙,一步一步,将自己从绪的泥潭里拉了来。
她是自己从黑暗里走来,走到永州大学去看她的。
郁绵还记得她在台温柔笑的目光,却不知……原来她是一步一步从无限旋落的黑暗走来的。
郁绵忽然很恨自己。
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度过那么漫的时光?
那时候的她呢?
她在天南海北,四行走,却唯独……唯独不在她边。
101
那之后的两日,郁绵的绪都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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