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开幕战
顾承喜背着手，走在
红柳绿的五月天里，自从到了安徽，他就没再动过地方，说起来也是休养生息小半年了，休息得很不错，先前伤了的元气，算是全补回来了。
一纸军令从天而降，要调他去山东迎战霍相贞。他拿着军令没有动，先召集自己的智
团开了个会。会议的结论，与他的事先的决策完全一致，于是一纸回电发
去，他很恳切的作了解释——他有相当一
分的兵，是霍相贞的旧。这样的两支军队对了垒，他没法打，打也打不好，还有闹哗变的危险，所以请求政府更改军令，让他留在安徽抗敌。
回电发去南京，不久就有了回音，他的请求居然当真得了许可——反正现在南京政府也是得罪不起这些杂牌军
，所以余地很大，万事都好商量。
顾承喜
觉自己这一招棋走得很妙，霍相贞的兵力，他是了解的；现在上去和对方打，用王参谋
的话讲，叫
以己之卵，击彼之石。当时他一听这八个字，就忍不住
了
。他的卵可是天
独一份的珍贵，绝不能轻易的去撞石。
步伐轻快的拐了个弯，他看到了前方一队正在cao练的士兵，正是自己的警卫团。领的军官扯着嗓
大吼大叫，是刚刚升任营的裴海生。今天是个大太
，小兵们本来都被晒成蔫耷脑了，忽见军走了过来，登时一个激灵，统一的振奋了
神。裴海生见反应异常，意识的回看了一
，及至看清了顾承喜后，他转
立正敬了个礼，汗
顺着睫
，
了睛里。
顾承喜没表
，自顾自的走到了他的边。放扫视了面前的小兵，他忽然声音极轻的说
：“晚上来一趟。”
话音落，他抬手又拍了拍裴海生的肩膀，随即迈步，继续走了。
裴海生依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一时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顾承喜没有和他一刀两断，但的的确确是不大用他了，上一次让他“来一趟”，还是一个月前。
裴海生开始等待晚上，然而刚到午时分，前线便有了消息——从河南开过来的联军，对着顾军阵地开了炮！
于是他心心念念的相会变成了泡影。集合队伍跟上顾承喜，他们彻夜行路，往西去了。
顾承喜没想到自己避开了一位故人，又迎来了一位故人。炮轰自己的敌军，居然是连毅的兵。好在他和连毅合作了好几年，对于此人的战术了解颇
，故而如今并不惊慌，稳扎稳打的开始还击。双方对峙了约有一个多礼拜，
央军的大队支援了上来，顾承喜有了帮手，立刻占据上风，开始向连毅一方发动攻。然而连毅也不是孤家寡人，也有军事上的合作伙伴；双方昼夜激战，打了个不亦乐乎，结果是不分胜负，成了个胶着的状态。
顾承喜没有得天的野心，所以只怕送死，不怕胶着。人在总指挥
，来自四面八方的战报在他面前飞成了雪片：李宗仁的桂军在南边又起了兵，打得
火朝天；冯玉祥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陇海线往徐州打，另一路沿着平汉线往武汉打；阎锡山也是兵分两路，一路顺着津浦线直取南京，另一路从河北山东，也南奔着徐州去了。
顾承喜看着这个形势，心里有些发，甚至怀疑自己是站错了队。正在他心慌意
之时，新战报又来了——霍相贞在鲁西接连大捷，已经攻克菏泽，直奔济宁。
顾承喜端坐在办公桌后，一颗心在腔里
了个七八糟，但是
迫自己稳住了——这个时候想换阵营，已然晚矣。
既然如此，不如静观其变，战争刚刚发动，后变数还多着呢！
顾承喜心动摇、表面镇定。与此同时，霍相贞倒是越发
定了立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这些小兵没有辜负了他，上了战场是真肯打，也真能打。如今他是从鲁西往北去，阎锡山的晋军则是从鲁北往南来，双方分行动，要取山东。而看目前的成绩，他的队伍绝不比晋军差。
傍晚时分，他坐在一只大浴桶里，闭着睛泡澡。李克臣刚刚告辞离去，人走了，带来的消息却还在他的脑里一遍一遍的回响——阎锡山许给了他一个省主席，山东省主席。
回不了河北，山东也是好的，也是合乎他理想的。的
了一
气，他低把脸埋
。如此直过了两分多钟，他忍无可忍的猛一抬，甩了一
温
的浪。抬手一抹脸上的，他闭着睛向后一靠，一边
息，一边微笑。
虽然只是许诺，但是一言既、驷
难追，凭着阎的份，还没有必要对他讲空话许大愿。抬起双臂搭上浴缸边沿，霍相贞睁开睛，的又吁了一气，几乎想喝一
白兰地。
思路围着白兰地拐了个弯，直接奔向了白
尼。前几天他得知白尼跟着连毅去了安徽，气得当场骂了娘，不是骂白尼，是骂连毅——他在开战前都知把从戎撵回天津呢，连毅活了偌大的年纪，居然就敢带着个小瘸往前线跑。姑且不提战场上的危险，只说开炮时那
山摇地动的
响，他认为，就得把尼吓个跟！
但是他人在山东，骂什么都没有用，所以只希望战争尽快结束，自己能在山东和小弟重新安一份家。
一个澡没泡到，霍相贞被一封急电惊了浴桶——连毅所在的皖北战场发生了兵变！
怕什么来什么，霍相贞恨不能飞去皖北，一把
死连毅。及至到了凌晨时分，消息越来越确实了，当真是兵变，而且兵变规模极大，联军被俘了五六千人，个别队甚至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在天光大亮的时候，最新的一封战报让霍相贞稍稍放了心——连毅到底是有两的，尽
况是这样的危机，但他竟然还有本事全而退，带着他的大队撤了亳县。
霍相贞把这封战报看了又看，末了往床上一倒，睡着了。
霍相贞熬了一夜，可以补眠；同在皖北熬夜的顾承喜却是打神，不敢闭。连军自从退县城之后，因为怕被包围，所以立刻重整旗鼓向外冲锋。顾承喜不怕别的，只怕连毅手的骑兵。亲自上了战场，他发了疯拼了命，
是把对方的骑兵一次一次拦了回去。一边拦，他又一边派工兵团，围着县城挖起了壕沟。人拦不住人，沟却拦得住，用壕沟把县城围住了，看他骑兵还怎么冲？
烟熏火燎的坐在战壕里，顾承喜用一只铁壳壶喝咖啡，旁边陪着他的人是裴海生。裴海生也是灰土脸的模样，和他坐得肩并肩
挨。约莫着他把咖啡喝足了，裴海生战壕，给他拿回了两个白面馒。
顾承喜伸脏手，接了馒就往嘴里填。一馒哽到
咙，他心无端的震动了一，忽然觉得此此景似曾相识。远近升腾着一缕缕的硝烟，天是
的，明明不冷，然而让人总到凉。一使劲把馒咽去了，他终于回忆起了往事——那年，也是打连毅，也是在战壕里，他陪着霍相贞吃馒。
那时候是冬天，是真的冷，然而心里，再冷也不算冷。那一仗他立了功，从此赢得了霍相贞的青睐。霍相贞呆归呆，其实也有一孩
，偶尔会跟他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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