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贞走过去接了那一捧小纸包:“这是什么?”
白尼向后退了退,察言观的瞄着他说话:“戒烟药,是不好的东西,我再也不碰它们了。”
霍相贞听了这话,脸上倒是现了一要放晴的意思。
上午时分,顾承喜来了。
这回他直接见了从戎:“秘书,还有活儿吗?有活儿你就发话吧!”
从戎笑:“都得差不多了,不劳你再跟我耗着啦。你怎么过年?要是一个人闷得慌,就到我家里去!”
顾承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见神见鬼的压低了声音:“大帅和白少爷怎么样了?不瞒你说,昨天把我吓了一。”
从戎摆了摆手:“没大事,无非是白少爷偷着了几鸦片烟,了大帅的逆鳞。”
顾承喜又问:“那,白少爷把烟戒了不就行了?”
从戎微笑:“是,戒了就行了。”
顾承喜这才接了方才的话答:“我过年想回趟家乡……”他不好意思的对着从戎笑了:“我当初是什么熊样,秘书最清楚。这一年大帅提携我,秘书也照顾我,我真是遇了大贵人。说句老实话,我梦也没想到能有今天,所以……”
他把话说得很笨,于是从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衣锦还乡?好事嘛!什么时候走?得坐火车吧?没到包厢票?”
顾承喜笑着直摇,于是从戎又:“没关系,我让人去给铁路局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留间包厢——留两间吧,顺便再多来几张一等座票,把你边的人全带上,一是路上有人伺候,方便;二来瞧着也威风好看。”
顾承喜被他说得满脸是笑,满谢,同时承认从戎心,会办事。对于这么一位秘书,他一方面有瞧不起,一方面又承认对方是真明。
“那我就不见大帅了。”他和从戎商量:“万一大帅心不好,我不就撞枪上了吗?”
从戎以为然的:“是这个理。”然后他用大拇指向后一指,低声说:“黑面神似的,犯不上往他跟前凑。等把这边儿的事全忙完了,我也回家去。”
52、衣锦还乡
从戎亲自给铁路局打了电话要票。铁路局一听说话人是大名鼎鼎的三爷,还以为是静帅要南,当即预备了最近最好的票,照地址一直送到了顾宅。
顾承喜得了火车票,又挑了一批神面的年轻副官随行。小林早在一个月前就为自己预备了一件新袍,如今真要还乡了,他比顾承喜还兴奋。双手各拿了一小礼帽,他对着镜搔首姿的照了半天,末了颠颠的去问顾承喜:“承喜,你说我哪一好看?”
顾承喜对着他打了个没遮没掩的大哈欠,同时呜呜噜噜的答:“一个德行,哪都行!”
仿佛帽似的,小林拿着两帽直气:“要不然,我全带上吧?到时候想哪个,就哪个!”
顾承喜开始骂人:“一边儿去!这儿事也要问我,你那脑袋是让驴踢了?”
小林当即撤退:“妈的,就让你踢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顾承喜带着小林,在副官卫士的前呼后拥之上了火车。现在天大地大,丘八最大,尤其他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真团。晃着肩膀在车厢里走,乘客和茶房全都自动的给他让通,绝不敢挡军爷的路。小林红着脸随其后——平时在家里还觉不,真门了,他才发现他的承喜是真威风,真厉害。
他喜顾承喜,顾承喜常年的缺德带冒烟,他心里明镜似的,可还是喜。他知自己不住顾承喜,但是不住归不住,他是苦,他会讨生活。顾承喜不给他,他就主动去讨。讨多了,算他占便宜;讨少了,也比没有。跟着顾承喜,他总得自己宽自己,自己鼓励自己,要不然早把心伤透一百次了。
家乡的县城没有火车站,所以顾承喜等人只好在临近的大县了火车。驻扎在当地的军接待了他——此人是陆永明的一名团,和顾承喜不算熟,但是说过话,并且知他曾经一次吃了半猪和二十斤烙饼。把三桌的宴席摆成一桌,他很的要请顾承喜吃顿饭。顾承喜百莫辩,对方又是一片好意,所以他只好无言的大嚼了一顿。
吃饱喝足之后,团派一队人,护送他们上了路。顺顺利利的到了家乡,城里的县知事和保安团全都毕恭毕敬的迎接了他。当初毒打过他的赵家保安队,则是一路逃去了乡避难,赵老爷也领着孙男娣女慌忙城,走亲戚去了。
顾承喜带着小林和副官,昂首的在街上走,一边走,一边就觉这城怎么这小,这街怎么这么窄?自己在这地方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就跑去京城,重开了一片天地?
他不说话,只是想,一边想,一边走回了自己的家。
他那个破破烂烂的穷家,敞开了门都不会招贼。把随行的副官留在外面,他和小林迈步了院。背着双手在院站住了,他通过开的破门,看到了房的破锅破灶,以及一铺破炕。眉渐渐皱了,他将着手的双手攥成了拳。向前走到了房门,他微微弯腰,发现自家的门框居然是如此的低矮。人活在这里,成天的个了,也得像狗一样拱肩缩背的来回钻。走了黑冷飕飕的屋里,他盯着自己的炕,炕上堆着一堆烂棉絮,曾经是他的被褥。
“小林。”他对着那一堆烂棉絮开了:“我是不平凡的。”
小林定定的凝视了他:“我知。”
攥着拳的双手慢慢松开了,他继续说:“我还会更大的事业。”
小林用力的一:“我相信。”
抬手一自己的膛,他对着那铺肮脏的凉炕说:“叫我一声团。”
小林立刻了声:“顾团!”
顾承喜依然着自己的膛:“叫我一声师。”
小林清清楚楚的唤:“顾师。”
“叫我一声将军。”
“顾将军。”
顾承喜闭了睛仰起,了一冰冷的空气,随即的叹了三个字:“好,好,好。”
然后他猛然转,快步向外走去。
顾承喜走到院里,发现院外多了一小群探缩脑的人。定睛一瞧,他认了他们。而他们怯而谄媚的,可怜的,对着他连鞠躬带弯腰。
他们全是顾承喜当初的伙伴。此刻面对着顾团,他们笑得心惊胆战龇牙咧嘴,想让顾团也提携提携自己。
顾承喜了院,站到了他们面前。他,怎么着都是人一。俯视了面前的老相识们,他开问:“一年没见,全没饿死?”
穷困潦倒的伙伴们连自惭形秽的资格都没有了,只会仰着他的鼻息,向他傻笑。
顾承喜看了他们,如同看到了刚刚京的自己:“没饿死,说明你们还有儿运气!走,本团先请你们吃顿饭。吃饱喝足了,本团还给你们一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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