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风华录 - 第254

    “没关系！”迟小多说，“你继续教训他！我们不着急的！”

    江鸿愤怒地看着陆修，陆修灵机一动，岔开话题：“万书……万书发生变化了？”

    从前江鸿很少生气，陆修也不太会哄江鸿，竟是相当笨拙，简直手足无措。

    江鸿把万书扔到海里去，腾手来又推陆修，陆修被江鸿推得不住后退，几次踉跄，这个时候，他实在不能再像一个凡人了，所有的法力、龙力、武学，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次尝试，终于成功地握住了江鸿的手，猛地把他抱自己怀。

    陆修的嘴动了动，想说句什么，然而一切话语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地苍白。

    最后，他与江鸿稍稍分开，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低吻了他的耳畔。

    海面上旭日初升，金红的光芒覆盖了整个世界。

    江鸿的脸也红到了耳，随手从海召唤回万书，一句话不说，转走了。

    陆修忙又追了上去。

    相知

    “我快要困死了……”

    旭日初升，三亚的海鲜档，江鸿一脸疲惫地坐着，项诚借用了海鲜档的后厨，给他们早饭吃。

    “我也是。”迟小多说。

    项诚与陆修倒是很神，毕竟他们每天需要睡的时间本来也不多，项诚在后厨里忙碌，打开柜门找到米、油，又让陆修来打手。

    江鸿与迟小多各自趴在一张折叠桌前，海风习习，整个城市一个人也没有，找了一宿，迟小多也未能找到避难所，偌大的城市，人类陡然消失，只剩海堤尽零星的几声鸟叫。

    迟小多：“万之书就这样找到了第一卷呢，太恭喜你了，不能直接变吃的来吗？”

    江鸿打起神，说：“有生命的好像不能变，只能变死的，而且也有限制，虽然不知限制什么……”

    迟小多：“我猜测也许与质量和能量有关，譬如说只能在固定的质量之间行转化，不能用一片叶变一座山来……嗯不行，我太困了，得休息了之后才能仔细理清这个思路。”

    江鸿：“可以把沙变成盐，你要吃吗？”

    迟小多：“算了。”

    项诚说：“喝杯海盐焦糖咖啡？”

    “不了。”江鸿摆摆手，说，“我要睡觉，赶吃了瞌睡会儿，太困了。”

    迟小多又打了个呵欠，说：“得找到小朗，再帮你仔细研究万书的用法。”

    “你把这个端去给他们先吃。”项诚往生海鲜粥上撒了胡椒粉，示意陆修端去。

    “我把相柳解决了，”陆修来后，又在后厨里说，“提大当新的首领，熊猫待遇提升了一级，没办法，太有。”

    “知了。”项诚答，“我也在反省。柳恒与鲁朝，能力都是很的。”

    陆修不时回，望向外面坐着的江鸿，这时候，迟小多正在检查江鸿的万书，两人都睡惺忪的，翻来覆去地看。

    陆修又说：“妖族的人际关系，还是比驱委的简单。”

    项诚说：“得尽快召集妖怪们到第二圣地集合，既然你记忆恢复，又找回了武，要准备反击了，不能再这么拖去。”

    陆修：“你的智慧剑呢？”

    项诚说：“会回来的。需要时间，一切都需要时间。”

    陆修在旁看着项诚包馄饨，没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又转移到他的脸上。

    项诚只是认真地着早饭，说：“我和小多在一起，已经有十二年了。”

    陆修：“嗯。”

    项诚：“十二年的磨合，才能有这样的默契，刚在一起时总免不了要吵架，你要有耐心。把这个端去，走吧。”

    陆修接过一盘炸馄饨，与项诚来到天的餐桌前，项诚摇了几遮棚。

    “待会儿各自找酒店睡会儿，”项诚说，“车还在海，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江鸿一脸乏，伸手拿茶杯，陆修忙端到他的面前。

    “真好吃啊，”江鸿说，“虽然很困，但这粥味还是很鲜。”

    陆修说：“蛤蜊和虾是我刚才去沙滩上找的。”

    江鸿瞪了陆修一，陆修于是不吭声了。

    “你不吃吗？”江鸿终于给陆修一好脸了。

    陆修这才动了勺，吃了两，又给他夹炸馄饨，鲜虾馄饨炸得火候正好，泡在粥里吃，脆脆的，馅，饱满。

    “我们去睡觉了。”末了，陆修话音落，变成了龙，载着江鸿飞走了。

    项诚与迟小多也去休息了，光，江鸿懒洋洋地半趴在龙脑袋上，穿过灿烂的朝，新的人生仿佛从此开始。

    但江鸿现在只想睡觉……

    ……抵达澳门后，他们便忙了一个通宵，接着又一路开车到海，接着又是一个通宵，江鸿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陆修找了家五星级酒店，打开台门去，里摆设一切如常，停用迄今也不过小半个月。

    “没有自来也没有，没有电，开不了空调……”陆修说。

    江鸿已经睡熟了。

    陆修便把窗帘拉上，躺到江鸿的边，窗帘外透少许光，令人有错觉，分不白昼与黑夜，陆修也打了个呵欠，陪江鸿睡了一会儿。近两个小时后，陆修醒了，他听见外传来雨声，天也渐暗了来。

    雨了，陆修去把落地窗关上，江鸿又不舒服地扭来扭去，扯了几上的衣服，睡得不太自在，陆修便过去坐在床上，抱着江鸿，给他脱衣服。

    江鸿像个小孩儿般，半睡半醒，合地把衣服脱了，陆修在黑暗里把衣服拿去浴室，洗了一次，再晾在落地窗前，依旧回来躺在床上。

    雨个不停，打在台的玻璃上，响起悦耳的声音。

    陆修侧过，明亮的双在黑暗里注视着江鸿，江鸿的表在熟睡时很放松，陆修于是又重新数了一次江鸿的睫：他的左有194睫，右则有202——第一次与江鸿在一起睡觉时，陆修便在漫的夜里数过，并记得很清楚。

    再一次重逢，又掉了几，掉去了哪里呢？

    他们的呼错着，薄被是彼此火的躯，但无论他们是否有衣相隔，漫的夜，对陆修都是煎熬。

    他想碰一江鸿，人类少年的有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江鸿白的肤、匀称的肩背、净的脖颈……俱令他时刻着迷。

    他迷恋江鸿的每一个地方，嘴上有细微的绒，他瘦削的膛与不太明显的腹肌，令陆修想把他搂在怀里，或是埋在他的上，呼他少年的生命力的气息，就像把整个人埋在团锦簇的大地上。

    他喜他的，更喜他的灵魂，他总在等待着他睡醒，清亮的双睁开时，那一刻，他们新的一天便开始了。可陆修又舍不得这静谧的、两厢厮守的夜。

    江鸿的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