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一天车,运气好时,赚上二十几文钱。运气不好,也就四五文钱。
风快活?他最多偷偷给自己买个糖饼吃!
“那你咋回来这么晚?”孙五娘不依,上前去摘他的钱袋,扒开数钱。
陈二郎依着她,一边回屋,一边喊:“金来!乖儿!给爹倒碗!”大冬天的赶车,他手都要冻掉了。
“还不是路上遇到姓顾的?也不知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我瞧着他都快掉路边沟里去了,担心他有个闪失,就给送城了,这不耽误了吗?”
正喊着,金来端着碗来了,陈二郎大手接过碗,咕咚咕咚喝净,然后把碗一放,整个人就钻金来怀里了,大脑袋拱着金来的肚:“冷死了!冷死了!爹的耳朵都要掉了!给爹!”
金来被他拱得咯咯直笑,小手乎乎的去摸他耳朵。
“起开!起开!”孙五娘一脚踹开他,“别给金来肚冻着了!你个烦人!”
陈二郎便起,嘿嘿直笑,问金来:“金来,你冷不?”
“不冷!”金来大声。
气得孙五娘揍他:“我多闲事是不?是不?”
闹过一阵,孙五娘提着钱袋,去堂屋:“娘,十三文钱。”
“嗯。”杜金接过来,放到一边,“宝丫儿,记账。”
陈宝音应声:“来嘞。”
“算了,吃完饭再记。”杜金转,“就这么钱,错不了。”
“嗯。”陈宝音都行。
家里饭菜已经好了,就等陈二郎回来了。
此时,一家人坐在桌边,门挂的草帘挡住寒风,油灯为不大的屋亮光线,映腾腾的米饭和炖白菜。
陈宝音在学堂教书,她的薪俸已经发来了,六百斤米呢,杜金本想给她留够吃的,余的换成钱,被陈宝音拒绝了:“不用钱买的米,一家人敞开吃。”
“敞开吃什么敞开吃!”杜金喝斥,“用不了半年都给你吃完!”
最终一半拿去换钱,五文钱一斤,换了一千五百文钱,给陈宝音存起来。剩的一半,家里隔几天吃一顿。
教女
“老二媳妇, 你以后少咋咋呼呼的。”杜金端起碗,吃了两,就看向孙五娘:“二郎是那人吗?你天天咋咋呼呼的,叫人听见笑话!”
她再嫌弃陈二郎, 那也是亲生的。在外面辛苦了一天, 回到家还被婆娘嫌弃,杜金看不过去。
“他现在倒是不敢。”孙五娘夹了一大块白菜, “但我若不成天着, 谁知哪天他就敢了?”
男人嘛!就得着!得让他们知,婆娘不是吃素的!敢在外面胡来, 打断!
“再说了,谁笑话啊?都羡慕着呢!”孙五娘吃着白菜, 脸上得意洋洋的, “咱家是啥样的人家?宝丫儿是先生,镇上的秀才公儿的求娶。二郎赶骡车,谁去镇上, 都要坐他的车呢。说咱闲话?二郎不拉他!”
“看你得意那样儿!”杜金拉脸。虽然她说的是对的, 但杜金不喜听,“以后二郎回到家,你端碗会吧?还让金来端, 他才几岁?你这个婆娘是摆设啊?”
孙五娘听来了,婆婆心疼儿呢。若是从前, 她一准儿回去了:“金来还小啊?都五岁啦!他孝顺他爹, 咋不应该了?”
但现在不是有小姑了嘛, 瞥了一静静吃饭的陈宝音, 她连连:“行, 我记住了, 明天我保叫他一门就喝碗。”
不仅如此,她还夹了一筷白菜,递到陈二郎碗里:“二郎,吃菜!吃菜!”
陈二郎“噗嗤”笑声。
杜金没看,这两个讨债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她多闲事!
“宝丫儿,吃菜。”杜金给闺女夹菜。
“嗯嗯。”陈宝音闷吃饭。家里人吵吵闹闹,她从来不拉架,多好听呢!她就喜听他们吵吵闹闹,闹!
吃着饭,孙五娘嘴不闲着,看向小姑说:“宝丫儿,嫂是过来人,你看你二哥得这么俊,为啥老实?都是我得严!你以后啊,也要厉害,知不?”
杜金黑了脸:“你胡说些啥!”她宝丫儿的男人,才不用!绝不会有心!
再说了,“陈二郎老实是因为他……他就是老实!你不他,他也老实!”
她怎么会生混缺德?不可能的!
“娘,你别不信。”孙五娘努努嘴,又看向陈宝音,“对男人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哪,可是要后悔的!”
她就是要陈二郎怕她,怕她一辈,想到她就不敢动心。
别看宝丫儿厉害,可她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有些事还得是她这个过来人教她。
“你住嘴!”杜金真生气了,“再说就去!”
孙五娘不兴,为啥不能说?不趁着宝丫儿嫁前教给她,难等到嫁后啊?
但既然婆婆发火了,她也就住了嘴:“金来,吃菜。银来,吃菜。”
一家人转了话题,安安稳稳地吃完一顿饭。
孙五娘去洗碗。
她从前啥也不,而钱碧荷也由着她。现在钱碧荷要吃药,养,不再什么都忍着了,孙五娘就躲不掉了。
杜金仍然沉着脸,不大痛快。给宝丫儿了汤婆,抱去她屋里,拉着她说话。
“别听你二嫂胡咧咧。”她一边给宝丫儿铺床,一边教导,“你二哥从前怎么样,我不说了。但现在他一天到晚的辛苦,你二嫂还挑他的不是,换个男人,你看忍不忍她!”
陈宝音心想,二哥二嫂明显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二嫂又不是个傻的,换个男人,她不见得还这样儿啊!
“女人不贤惠啊,是会伤夫妻的!”杜金教导,“你大了,宝丫儿,过两年就要嫁去了,娘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别恼。”
她怕宝丫儿恼,也怕宝丫儿抹不开脸。
但陈宝音很平静,脱了鞋,坐被窝里,很舒服地曲起,抱着膝盖:“我不恼。娘,你接着说。”
杜金噎了一。
一指摁她脑门上,嗔:“你这孩,怎么不知羞?”从来就没见她羞过!
“我跟娘,我羞啥啊?”陈宝音睁着一双清澈的睛,仿佛杜金说这话很奇怪。
但杜金已经知她是什么了,冷笑一声:“你跟谁你也没羞过!”这孩,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对她,就说“跟娘我羞啥啊”,对别人,就说“什么人也值当我羞”。
天生就是个厚脸!
“我就纳了闷了,”杜金奇怪,“咋就生了你跟你二哥这两个?”明明老大就正苗红,是个老实的。结果后这俩,一个比一个二脸!
陈宝音嘻嘻一笑:“那你喜我不?”
“去去去!”杜金推开她凑过来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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