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师生） - 愿望

    了铁，林衔拉着姜峦的手往站走，一路上沉默不语。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他依旧到无地自容。

    “林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酒店，把东西放好。”

    他这次回桐城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他不想和任何熟人打照面，解释当年被问了一次又一次的问题。答案他早就给了，只是没有人愿意接受。

    酒店订在了景区附近，价格自然昂，大床房一个晚上就要三千多。

    没办法，他们发太晚，又是周末，能有剩已经很不错了。

    姜峦把行李倒在地上，里的衣服拿来挂衣柜，转而靠着柜门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林衔，“林老师。”

    叫了声没人应，她又喊了遍。

    林衔这才如梦初醒般偏过，“怎么了？”

    “我能去你的看看吗？”

    “现在？”

    “嗯。”

    “太远了，乘半小时地铁还要换乘公，一直乘到最后一站，来回的时间都能去江城了。”

    在姜峦犹豫的间隙里，他又提议：“这样，我带你去看看景区是怎么坑骗外地人的。”

    “不要。”

    姜峦跑过来抓住他的手，抬看他，“我还是想去你的学校。”

    林衔简直哭笑不得，“你怎么想的，从一个学校跑到另一个学校？以后也有老师的打算？”

    “去看看不行吗？还是说你怕碰见熟人……揭你短？”

    其实这个时间段发，到了那学生也都走完了，想来是不会碰上什么人。

    见林衔还在犹豫，姜峦直接捞起他床上的外抱在怀里，牵着他的手往门外拉。

    “好了好了，慢，小心平地摔！”

    事实证明，林衔真的一没有开玩笑，他甚至忘记提周末人量的问题。每一站都要停很久，导致路程无形又被拉。

    在林衔里，就像这辆慢悠悠行驶的公，从第一站坐到最后一站，仿佛过去了一万年。可这么的时间里，却说不上什么事让他记忆刻，就像这沿途的风景，看过了就过去了。

    了车，路对面的公刚好停来，三两学生背着书包说说笑笑，全然忘记肩上的重量。

    到学校还要走一小段路，路两旁满了梧桐，只是现在还是光秃秃，衣不蔽的样。

    “是那里吗？”

    顺着姜峦指的方向，林衔再次看见了那座建筑，在夕的映照一栋楼都是黄的。

    “嗯。”

    校门闭，林衔看一时间，五半了，即使三的学生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还能去吗？”

    “不能吧，我不放闲杂人等去。”

    姜峦歪看他，“你还算闲杂人等吗？”

    林衔笑了，“毕业的时候说常回家看看，返校的时候问你哪个年级哪个班，拦着不让，场面话而已。”

    话音刚落，校门又来一位拎着包的女人，看到林衔颇有几分惊讶，“林衔？”

    林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还会有人来，更没想到来的是他同学。

    “许舒柔？”

    其实他对这位同学印象不，可能也就一起拍个毕业照的，他读的时候话少，基本没什么朋友。

    许舒柔，又冲旁边的姜峦笑了笑，“女朋友？”

    姜峦刚想摇，林衔却先她一步答应来。

    察觉到两人微妙的氛围，许舒柔顿了顿，转而又笑：“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现在在哪就？我可记得蒋老师在全班跟前夸你以后是要回校演讲的。”

    “他对谁都这么说。”林衔不动声避开了话题，“你是在附老师？”

    “是啊。”许舒柔耸耸肩，“我爸妈对我没什么期望，老师稳定，薪也可以。改变世界这任务，还是要给你们这大佬。哦对了，你要去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去，现在学校还挂着你当年夺冠的照片，蒋老师每次路过都要停来看一。”

    林衔摇摇，“不麻烦你了，我也准备走了。”

    “行，那你们好好玩，拜拜。”

    “次见。”

    校门的伸缩门再次闭，林衔抬望向里面的电屏，上正动着优秀校友的照片。

    他还记得被告知保送的那天，他站在电屏前很久，心里暗暗发誓，要成为像他们一样了不起的大人。

    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考上桐大，竟是他人生唯一的光时刻。

    年少时举杯歌，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听到远方传来梦碎的声音。

    “林老师。”

    “嗯？”

    “你原本想什么？”

    林衔想了想，摇摇，“不知。”

    年轻的时候就是二病，脑里只知改变世界。问到想什么，还是只会说改变世界。

    后来发现世界就这样，人如蝼蚁般渺小，什么都不了。

    “什么都一样，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打卡上班混吃等死熬到退休，会开心很多。”说着牵过姜峦的手，“走吧，这公班次少，也不好打车，我们赶回去。”

    姜峦这次没有求，默默走在林衔旁边。

    在两人即将看不见这座建筑时，林衔朝后望去，却只是短暂停留。

    顺着林衔的方向，姜峦看到了电屏的一角，隐约能看到“优秀”两个字。

    他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却还是觉得对不起当年的自己。

    地铁时夜幕已经降临，两人牵着手沿江晃。

    江城很少能看到夜景，本地人不夜生活，很多店面也早早打烊了，一到晚上极为冷清。

    但桐城不同，它像一座不夜城，永远灯火璀璨，人攒动。

    林衔是不喜来这一带的，读书时这块地方突然被短视频带火，就跟着同学来了一趟。

    可人实在太多了，着耳机连歌都听不清，想拿来却被后面的人一推，耳机掉到地上，前面又有人，又怕弯腰来捡发生个踩踏事故，结果刚买的耳机就这么废了。

    他对这确实没好印象，甚至还有记仇，逮着机会就劝退熟人，姜峦听他抱怨了一堆，什么一瓶矿泉20块，的端上来都冷了，外地人cao着不正宗的方言骗外地人买特产……

    “哎，那边可以写祈福牌！”

    还没等林衔说完这牌售价50成本5块，姜峦已经拉着他穿过人群跑过去。

    上面两排是纸灯笼，面挂着满满当当的红牌，大多是希望健康、学业顺利、事业升。

    姜峦一一扫过每一个牌，林衔见她看得迷，突然也不在意景区的坑人行径，掏手机打算扫码付款，却被她住手腕。

    “不需要，我只是想看看，但我不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