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你喜欢 - 第20

    许顺和打了个激灵，突然惊醒了。杨家盛趴在床边，双手抓着他放在床边的手掌，把脸枕在上面，睡着了。晚会的歌曲声还在播放，大家笑着、唱着、着。许顺和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以为自己了个梦。他想，他是年纪大了吗，是不是人上了三十就怕孤单了，他竟然梦见了小狗崽。小狗崽的脸贴着他的手，像个小孩似的，依赖着他，睡得很香。许顺和不可自控地觉得开心、满足，许多复杂的绪一刹那间充满他的心脏，撑得很满。他多少年没有被人依赖、需要了。他盯着杨家盛的侧脸看了一会，很快发现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吓了一，抓起旁边的手机。年三十，晚上十多。手机里有几条新消息，是小弟和二妹，还有他以前打工时认识的人。他一一开回复，都是拜年的祝福。没有杨家盛的消息。小狗崽一条消息也没发，红包也没收，直接跑回来了。这大年三十，怎么回来的？许顺和觉得不对，轻轻把杨家盛摇醒。几乎是立刻，杨家盛就睁开了睛，迷迷糊糊先喊了一声：“哥。”脸还在许顺和手掌心里蹭了蹭，然后坐直了，伸了伸懒腰。许顺和问他：“怎么大年三十跑回来了？你家里人呢？”杨家盛闻言，一脸闷闷不乐，没回答。许顺和猜他家里恐怕又了什么事，惹他不兴了，大年三十直接年夜饭不吃，跑了回来。许顺和也不问他，改：“怎么回来的，今天还有车？”杨家盛伸手抹了把脸，低声说：“我打车到市里，坐飞机回来的。”许顺和吃了一惊，从他老家直接打车到市里，坐了飞机，还是年三十这天，这得了多少钱？但是许顺和没问他钱的事，心里猜孩非常不痛快，才会宁愿多钱，也要连夜飞回来。“吃饭了吗？”许顺和问。这话一问完，他就看见小狗崽扭过脸，声音都哑了：“在飞机上吃了一。”他分明看见小狗崽眶红了，这得受了多大委屈？一把许顺和心疼坏了。他站起来，用力了小狗崽的发，说：“先去洗个澡，换上净衣服。晚上饭菜还剩了很多，我一，咱们一起吃两，顺便守夜。”杨家盛，自己先转了许顺和的房间。许顺和跟在他后，看见行李箱还放在门，一就明白了，杨家盛刚到就上来找他，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好，扔在门。又累又委屈，抓着许顺和的手就睡着了。杨家盛洗好澡，许顺和已经把饭菜好了。他庆幸自己今天没偷懒，好歹煮了三菜一汤的年夜饭，加后香气扑鼻。杨家盛坐来，饿得肚咕咕响，问他哥：“菜怎么还剩这么多，鱼都是好的，你还没吃饭吗？”许顺和给他打汤：“吃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赶，先喝完汤。”杨家盛一小一小喝着汤，只觉浑都和了起来。许顺和给他剥虾，给他夹，杨家盛就埋猛吃。许顺和看他吃得那么香，自己也拿起筷吃了起来。“喝两杯？大过年的。”许顺和起，从柜里拿一瓶客家米酒。这是他朋友圈里一位街坊邻居从老家带来，在朋友圈发广告。他看见了，想着过年可以喝两，甜米酒度数又不，听说客家人坐月都用米酒煮汤，这是好东西，一买了两瓶。许顺和拿了两个小酒杯，倒满了。“这是甜米酒，你喝两杯没事。”米酒果然很好喝，清甜，齿生香，两个人不知不觉喝了大半瓶。大分是许顺和喝的，他惦记着杨家盛酒量不好，只让他喝了四五杯。杨家盛把三菜一汤吃了个净净，连一粉条都没留。边吃边夸：“哥，太好吃了。”要说没有成就，那是假的。一顿饭吃完，两人收拾了碗筷，上楼看晚，倒数计时。夜了，冷得很。许顺和上床就窝被窝里，靠着床看节目。他招招手，让杨家盛坐过来：“太冷了，你也来被窝里。”杨家盛不得这一句，上床挤到他哥边。

    他哥专心看电视，一边看一边说：“今年这歌唱得不错，是吧？这个明星是谁？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杨家盛没心思看节目，只是挤在他哥边，尽可能地贴近他哥，把脸挨在他哥的肩膀上，闻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这几天的折磨，终于结束了。只有刚到家的那一小会儿，是舒心的。他以为自己这么久没回家，总该是受迎的。确实他一到家，他妈就问他累不累饿不饿，给他了一碗面条，乎乎的。等他吃完面条，他妈已经检查完他的行李，说：“就这么特产，亲戚那么多，哪里够分。我看就不要给亲戚了，留给你哥，拿去他单位，分他同事、领导尝尝。”杨家盛随便，要不是许顺和让他带特产，他都想不起来买这些东西。随后，他爸骂了一顿他把自家人微信拉黑的事，絮絮叨叨，怪他不懂事，不知帮衬家里。杨家盛被讲得又想翻脸，他妈赶打断他爸，说：“你先把行李拿上楼，你房间在三楼，家里没钱装修，你先将就。以后都好了，就有你房间了。”等他上了三楼，才发现他妈连房间都没给他整理来。家里房盖了三层，只有一楼的客厅跟二楼铺了瓷砖，装修了起来，其他都空的，还是坯房。二楼是准备给杨家茂结婚的，不让住。一楼只有一个房间，他爸妈住着。杨家盛是穷人家大的，他不怕住的差。这房间虽然没贴瓷砖，但好歹装了窗，还有床。床是旧家留的旧木床，这也没关系。农村人，杨家盛都晓得，等新房都好了，有余钱才会开始买新家。旧木床斑斑驳驳，掉漆掉得七八糟，这些都不要。问题是杨家盛伸手一抹，全是灰，本没人帮他过。没晒透的老棉被散发一陈年的霉味，盖上去又又不和。第二天晚上，家里有亲戚来串门。杨家盛想起许顺和的叮嘱，当着众人的面，将白天取好的钱拿来给他爸妈。一叠一万，说这是给家里盖房的；一叠五千，说这是给爸妈过年用的，拿去买年货。又说，自己没读多少书，不会赚钱，在外面一个月才三千块，没本事，只能支持家里这么多。这都是许顺和教他说的。果然，几个亲戚听了，都夸他懂事孝顺，还能省钱来给家里。说他爸妈熬了，一个儿考上铁饭碗，一个儿懂事。他妈笑眯眯地收了。等亲戚们都走了，他爸妈开始问他，准备在包店到什么时候。杨家盛说，包店好，还能学手艺，要学会老板的祖传秘方，少说还得个六七年。他爸妈相互看一，他爸开始叹气，他妈又提起了让他换活。他一个壮劳力，什么在一个月只有三千块的包店待着，去工地上两年，家里的房就起来了。让他不要计较那么多，哪个农村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城里人，别满脑袋城里人自己只为自己的想法。穷人家，就得力往一使。他哥每个月还着车贷，尽量剩一钱都拿来给家里盖房了，年终奖发了两万五，都给了家里。这个房盖起来，一层给他哥，一层给他，他怎么能不为家里考虑呢？这话杨家盛听得太多了，已经懒得吵了。接来就是无休止的劝说，劝说他换活，不要在包店待了。从到尾，也没问过一句，在包店学了什么手艺，老板待人好不好。杨家盛挨着许顺和，絮絮叨叨念给许顺和听，都是些许顺和早就能猜到的话。许顺和摸摸他脸，又又红，怀疑他醉了，说：“我去给你倒杯喝。”“我不渴。”杨家盛伸手，抱住许顺和的腰，不让动。真行，就喝了四五杯甜米酒，这也能醉？许顺和都有怀疑他是装的了，可杨家盛就像个孩，继续碎碎念。“回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