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想听你说的那些话,反正我也听不懂。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想的都是些无聊的事。”
戚定风微微瞪大睛,错愕的顿在原地。
他的嘴忽然到了什么东西,柔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香。
阿着嘴挪开,吧嗒回味着:“螺螺说得对,这滋味还不错。”
“螺螺……?”戚定风回神,来不及责备他大胆的举动,追问:“与他有什么关系?”
于是阿就将事都说了,“他说你还不如贺观棋那书生果决,让我索直接,睡上一觉你就什么都不辩解了。”
戚定风:“……”
活了这些年,今天接连发生了很多打破他认知的事。比如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事不够果决。他隐约能猜贺观棋与那书童之间的事,只因那是别人的私事,他不好多问。
若真如此,他莫非真的还不如一个书生?
戚定风脑有些混。他明明是为了阿考虑,为何到来自己竟成了那个畏手畏脚的人,难他真的错了?
阿握住他的手,诚恳的说:“戚定风,我从来不会想太多,也的确不懂很多规矩,但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你只要就好,别的事都不用你心。”
戚定风听着他的表白,心大为动。他心仍有许多挣扎,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到阿殷切期待的神,不知为何又吐不来。
“我……再想想。”他定了定心神,“容我思虑三天,然后再给你答覆,好吗?”
阿想了想,三天也不是很,“那好吧。不过三天后,你一定要同意哦!”
山篇
五十五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阿的等着一个结果,戚定风知晓自己逃不过,也不打算再逃避了。这几天他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确实在认真想着这件事。
起初他只是想着该如何委婉的回绝,好叫那个骄傲任的少年不会特别生气。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能拖累人家,他始终是要死在阿前的,到时留他一人在人间,岂不是太过残忍?
可是这个想法在尤甲来后就改变了。
尤甲是来客的,他们这帮兵痞现如今也算解甲归田,挂着官衔吃饷,每天闲得在家抠脚,日常就是京城到瞎逛。他觉着骨都要散了,脆跑来找戚定风切磋,防止自己一武艺就这么废掉。
可是戚定风没什么心思陪他练手。尤甲还从没见过自家将军如此踌躇苦恼的模样,多嘴追问了两句。戚定风想着或许多个人帮他想想法也好,就将事掐去尾讲了一遍,隻字不提故事的人是谁。
尤甲却一就瞧了猫腻,坏笑着调侃:“依我看,‘你那位朋友’怕不是将军本人吧?”
戚定风脸一黑,不耐的说:“你到底还给不给主意?”
难得见到将军这恼羞成怒的模样,尤甲生怕没有闹可看,急忙:“帮帮帮!我早看来了,阿那小鬼对你有心思。”
“这是好事啊,你俩也算两相悦,嘛愁眉苦脸?”
戚定风有苦难言,又不能跟他说阿是妖的份,隻糊地说:“咱们这些为将的,从来在沙场上生死,陛又对我极不信任,万一哪日我……”
他的话没说完,尤甲就大大翻了个白:“老大,要我说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婆婆妈妈。世上谁人不死?你要是整天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日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现在就地挖土埋了,省得杞人忧天。”
“你不懂。”戚定风叹气,“我只是担心他难过。”
尤甲不以为然:“可我瞧着,阿那家伙不像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别看他瞧起来年纪小,其实通透着呢,真要有那么一天,他必定不会整日哭天抢地。”
这些戚定风都明了。只是关心则,他越是在意他,就越无法容忍日后自己会给阿带去痛苦。
尤甲看他的心思,脸上那向来玩世不恭的笑也散了,他正襟危坐意味的说:“老大,我知你心里的那些忧虑。”
“我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我还是一个不知好赖的街小氓被你当街教训一通到现在也过去了十多年,你的难我都看在里。”
“当年老爷夫人战死,大少爷病故,整个府里就剩你一人撑着,朝廷里的那些狗东西跟豺狼似的要吃人,你也都咬牙过来了。”
“后来咱俩上了战场,许多次也是死里逃生。作为兄弟,我觉着——于国于家,你问心无愧。”
戚定风默然不语。
尤甲又说:“早些年你要顾虑着将军府不倒,后来打仗了又要顾虑着手跟着你的那些兵能全须全尾的从战场上活来,以至于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成家。”
“如今好容易有个人能陪陪你,而你也确实喜人家,为什么还要推开?难你就不享受片刻愉?我说实话,你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你独一人大义了那么多年,自私一回又何妨?”
尤甲是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哪怕他们将来迟早会死在战场,可至少活着的时候曾经拥有过,男汉大丈夫,有什么拿不起放不,死而无憾。
他走后,戚定风又独自想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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