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赢钱痛快,可天底不会有人一直赢。你可以觉得那里的钱好拿,但你可曾考虑过代价?”
“你是妖,确实有些自保手段,可你去得多了,赌坊里的人迟早会发现你的份,到来若是惹来杀之祸,你该怎么办?”
螺螺茫然摇,他还没有考虑过那么久远的事。
贺观棋又说:“人一旦沾了‘赌’,就好比匕首上沾染了有毒的糖,你尝到了甜,可最终也会因贪婪舐血尽而死。”
螺螺似懂非懂。
贺观棋见他双迷蒙就知他有听没有懂,不过他本来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妖领会,隻叮嘱:“总之你记得,以后不能再去任何赌坊了。”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即便你是妖,也要谨记这一。”
螺螺不明白,但好在他很听话。以前在山上只要仙人说不能的事,他就算不理解也会照着遵守规矩。
贺观棋不让他,那他以后就不。
“我再也不去了。”螺螺轻轻扯了扯贺观棋的衣袖,跟他保证。
贺观棋摸了摸他的,没有回话。
他没有说,当年他爹就是因为沾了赌瘾,一夜之间将家里的田产地契输了个净,气死了他娘和祖父,最后被还不上债才走上了绝路。所以贺观棋比任何人都恨赌博,也绝不会让螺螺走上歧途。
况且,翠玉赌坊的老板周钰他也有所耳闻,那不是个善茬。他拐带螺螺去赌坊本就不安好心,又吃了如此一个大亏,不知会怎么报復回来。
贺观棋心有忧虑。
然而周钰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快。
第二天天才亮,贺观棋家的门板就被人暴力从外踹开。一刻几十个黑衣大汉闯了来,将院里的笼篱笆踢得到飞,大声吼着让贺秀才人。
贺观棋听到动静披衣起,踱步自屋来到门前站定,冷看着为首的周钰,沉声说:“周老板,你难不知私闯平民住,依照我大齐律法,是要重罚的吗?”
周钰昨天受了那样大的羞辱,瞪着贺观棋咬牙:“贺秀才,这事与你无关!”
“把你家藏的那隻小老鼠来,我不为难你!”
贺观棋眸微动,不着痕迹的瞥向一边的缸,对将要来的螺螺示意,让他不要现。
螺螺隔着缸看外的几十号人,知自己又给贺观棋惹了祸事,心里万分焦急。他很想现在就去教训那个坏,可贺观棋不让,他只能躲在缸里着急。
贺观棋不为所动,朗声回:“我听不懂周老板的话。你们赌坊找人,怎么找到我门上了?”
“在清清白白一介书生,从不与你们这等人厮混,周老板怕是来错地方了。”
周钰冷哼一声,恻恻的说:“你不用跟老装!你家那个小表弟昨天可是在我那里大闹了一番,害得我颜面无存呢。”
“而且他还欠了我一百两银,若是你拿不来,今日就别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贺观棋就不耐的打断了:
“周老板声声说我那弟弟欠你钱,那敢问你可有凭证?”
周钰气得一牙都要咬碎了。昨天那小兔崽跑得快,什么都没留,还倒刮了他手那么多钱,他上哪去给贺观棋凭据?
贺观棋看他脸青白一片,不屑的说:“既无凭证,周老板凭什么来找我要人?”
“我家螺螺净净一个好孩,只是去镇上玩耍,却被周老板哄骗去那腌臜龌龊地,险些被坑害,我尚且未发难,周老板反而恶人先告状,敢问这是什么理?”
贺观棋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对螺螺更是温和包容,可对着周钰却不假辞,厌恶至极:“早闻周老板行事张狂目无王法,果真如此。”
周钰不愿跟他啰嗦,扭对着后打手吼:“都看什么!!?”
贺观棋临危不惧,直腰杆不曾退缩一分。他虽是个文人,可面对的境遇却丝毫不见怯意,一冷冽气势不似寻常读书人,倒叫打手们不敢贸然上前。
他淡淡的说:“贺某虽只是个区区秀才,可陛对读书人十分护。依照我朝律例,我就是见了县令大人也不必跪行礼。”
他边说便冷冷的看着周钰,慢条斯理的说:“周老板当真敢对我动私刑?”
周钰握了双拳。
田螺篇
场面顿时这么僵持了来,周钰的确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正如贺观棋所说,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对读书人十分看重,甚至还颁布了许多条例维护他们。哪怕是隻个秀才,若非大大恶之徒,轻易是不让死的,更遑论是私刑。
起初他本以为读书人大多胆小,只要自己人带的足够多,把阵仗摆足了,就可以吓唬一这些胆小怕事的无能秀才,却没料到踢到了铁板,贺观棋态度,一丝都不肯退让,他有些骑虎难。
就在这个要关,外忽然又有一大群人涌了来,贺观棋定睛一瞧,正是村。
村手拿着大的木气势汹汹,看了一贺观棋,扯着嗓门喊:“三郎莫慌!”
他后乌泱泱的跟着一大群村民,各个壮手里都抄着家伙,铁锹铲斧,有的甚至还拿上了家里的擀麵杖。他们是听了婶的报信,生怕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被欺负,于是在村的带领齐刷刷的跑来护着自家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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