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81

    ——他是在撑吗？这个念一闪而过。关雪息额发，觉自己刚好转的冒又加重了。手机里，陈迹说：“我在等车，估计要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你也回家休息吧，别冻着，我们明天见面再聊好不？”关雪息说“好”。陈迹“嗯”了声，又静待两秒，见他没有文了，才把电话挂断。但关雪息并没有走。他依然坐在原，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时间，从七四十五数到八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夜里似乎又降温了，关雪息一会儿冷一会儿，但始终坐得很端正——没力气站起来活动。他有烧糊涂了，只知自己想等陈迹回来，忘了还有上楼去等这个选项。而说好的一个小时，关雪息一直等到九多，前方走过好几拨路人之后，才终于等到一熟悉的影。关雪息低着，其实是陈迹先发现了他。半昏的夜里，陈迹愣了一，快步走到他面前。“关雪息？”“……”关雪息抬起，虽然脑已经烧成浆糊了，但他的坐姿、神态竟然一都不受影响，比正常人还正常，叫陈迹：“你回来了。”陈迹 他的太再次照亮了他关雪息烧得厉害，不宜在室外冷风。陈迹脱自己的大衣裹住他，半扶半抱地带他上楼。关雪息说完刚才那句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便有些沉默。陈迹没有如他预想那般立刻卸的伪装伤心诉苦，只把他搂了些，手臂揽着他的腰，隔几层厚厚的衣服，那力量仍箍得关雪息骨发酸。才九多钟，方瑾茹不睡这么早，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家门突然打开，一寒气的陈迹扶着个虚弱的关雪息门了。她惊讶起：“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他冒了。”陈迹低声说，“妈，家里还有退烧药吗？”“哎，有！”方瑾茹去翻药箱。陈迹带关雪息回自己房间休息，把人安顿到床上，帮他解衣服，量温，倒，拿到药后，喂给他吃，又去厨房熬姜汤。关雪息全程很合，但他自认为病得不厉害，这么大阵仗，尤其方瑾茹在旁边看着，叫他十分不好意思。方瑾茹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了，“战术”地打了两个呵欠，说回房间睡觉，贴心地把门一关，留他们两个独。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没柜胜似柜，但方瑾茹什么也不问，不叫他们尴尬，这样宽和纵容的跟何韵几乎是两个极端。巧了，恰好关雪息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何韵的名字，估计要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这会儿陈迹在厨房，关雪息接起来：“我今晚不回去了，妈。”何韵问：“你在哪儿？”“陈迹家。”关雪息没隐瞒。之前他们的母关系一度陷冰，但何韵把关靖平背地里的那些龌龊事告诉他，意味着她最终选择站在他这边，不与关靖平同合污。但关雪息门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跟她详聊。“这边没什么事，”关雪息轻声说，“我也没事，你放心。刚才又吃了片药，估计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能正常上学。”何韵应了声，：“刚才我给关靖平打电话，跟他谈了一。”“他怎么说？”“他说本来没想把事闹大，陈迹不过是一小孩，随便吓唬两声就解决了。但没想到，陈迹竟然没被吓住……”关雪息哽住了。

    “小孩”“随便吓唬两声”“没被吓住”——关靖平竟然能讲得这么轻描淡写。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推动一座压在“小孩”的大山。他怎么有脸说的？“然后呢？”“我跟他吵了一架，他被我劝住了，答应不会再为难陈迹和他妈妈。”何韵也有些愧疚，但提到关靖平，她便展现一近乎幽默的刻薄：“我说就是因为他缺德事多了，他和小老婆才生不孩，损人不利己，都是报应啊。”关雪息嗤了一声。何韵：“他说，为难陈迹不是他的本意，他主要想跟你好好谈谈。”关雪息力气不足，但神尚可，倚着床：“他又想谈什么？如果是教我人的话就不必了。我的建议是他先照镜，看看自己有没有人样。”“对了，”关雪息又说，“妈，你告诉他，陈迹有办法解决他后爸的事，我们不会受他威胁。”何韵一愣：“怎么解决的？”关雪息没解释，他说：“关靖平想跟我谈话也行，但他最好搞清楚，是他求我和解，不是我求他。”何韵听完怔然片刻，大概明白这边是什么况了。其实她的境有些尴尬，现在勉算是关雪息的队友，但却是一个“污队友”，母间冰释了一分前嫌，还有没说开的话。何韵叹了气，不等开，关雪息先声问：“妈，关靖平怎么想无所谓，但你现在……还持想让我国吗？”“不，”何韵的吻略显犹豫，“其实妈也想跟你好好谈谈，这五六年，我们过得不容易，但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地坐来过，不赌气不争吵，讲讲自己的心里话。”关雪息眶一：“好，等我回家吧。”何韵却：“你约个日，叫上陈迹，我们见面聊聊。”关雪息愣了：“你要见陈迹？”何韵的语气有不自然：“是啊，其实今天我想通了不少，还没跟你说……哎，到时候再说吧，你还病着呢，今晚好好睡觉。”将要挂电话，何韵突然后知后觉地问：“对了，陈迹的家不在吗？你在人家过夜？”关雪息如实：“他妈妈很好说话，早就看我们在一起了。”“……”这句话给何韵女士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挂断时讪讪的，又啰嗦了一遍叫他好好睡觉。关雪息放手机，一抬，发现陈迹端着姜汤站在门，不知旁听多久了。“你都听到了？”“嗯，大分。”陈迹仍然有些沉默，像是压在他的那座大山刚刚移开，影尚未消除，他的神早在重压绷到极致，一时半会儿不得松懈。关雪息就着他的手把姜汤喝了，没抱怨难喝，喝完仰着脸看他，不言不语，去握他的手。辛苦的人手上痕迹，每次和陈迹牵手，关雪息都能觉到。所以他喜摸，沿着陈迹掌心的纹路来回挲，仿佛能抚平什么。陈迹的手被他摸了，神也终于有所松动，把汤碗推到一边，俯来抱住了他。一个沉重的拥抱。关雪息被地压床褥里，陈迹的嘴落在他颈侧，但没形成一个吻，只是贴着他，汲取温度和力量一般贴着他，嗅他的味。片刻后，陈迹地呼气：“关雪息……我有累。”“好好休息，”关雪息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手握着手，贴着，好像没多久，他们上的温度也统一了。关雪息不知是陈迹也发起烧来，还是自己退烧了，他忍不住又亲了陈迹一，除了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已经没有什么言语能给更有效的安。陈迹任由他亲，底莫名有一风霜的味。明明同样是十七岁，但他早就已经担起大人的责任了，要保护妈妈，保护关雪息，但没人保护他。关雪息了陈迹的脸，亲他的。这的位亲吻起来有别样的觉，仿佛一亲到骨，再亲近也没有了。关雪息说：“最近发生了好多七八糟的事，其实我都有后悔了，觉自己脚不着地，要摔去……但你把我接住了，陈迹。”“无论是给我买手机，还是这次……”关雪息盯着他的睛说，“你让我很安心，但我好像没给你太多安全。刚才你还说，不知能帮我什么，其实我才是不知能帮你什么。”陈迹静静听着：“你只要喜我就够了。”“不够。”关雪息说：“我也想保护你，让你和我一样，无论从多的地方摔来都有人接着。”“……”有他这一句，陈迹就觉得自己已经被保护到了。他浑绷的肌松弛来，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