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73

    他应该着大局，别再像不懂事的小孩，跟爸妈撒无意义的脾气。但他真的是活人，不是球啊。也不知怎么回事，短短一个寒假而已，他边的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让他不顺心，朋友变得麻烦，母亲不再是避风港，男朋友——男朋友是现在唯一的安，但如果他国，他们两个也不得不分开了。就在几个小时前，陈迹还在跟他讨论以后读什么大学，展望他们的未来。忽然间一阵大风来，刚才展望的一切像梦一样，很可能都不作数了。关雪息突然到一难以描摹的恐慌，和孤独。他脑里一团麻，手机不停地振动。陈迹：“喂，关雪息。”陈迹：“你跟你妈吵架，为什么不理我？”陈迹：“发生什么事了？说说看？”“……”关雪息犹豫了一，忍不住向陈迹寻求安。他打字说：“我爸妈想送我国留学。”这句发过去，对面瞬间没了声息。微信界面上的“对方正在输”闪烁了很久，陈迹迟迟才敲回复：“你想去吗？” 破罐破摔陈迹问得小心翼翼，关雪息答得却很果断：“不想去啊。”他现在一肚火，原来只觉得关靖平面目可憎，现在连带着把何韵也当成了敌人。关雪息嫌打字累，给陈迹拨了个电话。他关门，窝在被里，压低声音，把事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着重调何韵前后态度的变化，和关靖平令人作呕的虚伪姿态。讲完前，关雪息冷冷地：“我才不去，这本不是不国的事。只要我，我一辈都得给关靖平当儿。”陈迹：“你本来就是他儿。”关雪息噎了，恼了：“你会不会安人？不想理你了。”“别。”陈迹声音很低，“我意思是，他是你爸，其实不能把你怎么样，无非是望成龙罢了。”“你想说什么？”关雪息皱起眉。陈迹犹豫了，本来就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好像接来的话不宜说似的：“我想问你——”关雪息意识了手机增加音量的侧边键，听见他说：“你只是因为跟你爸妈置气，才不想国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值得拐弯抹角。关雪息听懂了他真正想问的，叹了气：“不是啊，也因为你。”关雪息主动表白心意的次数屈指可数，如非必要，他连一句“我想你”都不肯承认。但今天太委屈了，除了向陈迹诉苦，找不到别的安。“我妈都不问问我一个人去国外生活会不会孤单，”关雪息嗓音微哽，“他们声声说为了我好，什么才叫好啊？我是能饿死还是找不到工作？说到底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面，我只是一个可以拿去炫耀的工，是他们投资的产品！”“关雪息……”陈迹叫了声他。“你不会说话吗？”关雪息委屈又不满，“你要么哄我，要么和我一起骂他们，要么就挂电话。”陈迹默然片刻，突然说：“我不知该说什么，怕影响你。”“什么意思？”“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放弃什么。”“……”关雪息愣了一，明白了：“你希望我国？”“不，怎么可能。”陈迹解释不清，话说得，“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想给你带来负面影响……这个事有复杂，你先看看你理想的学校是哪一所？专业呢？如果国更好——”话没说完，关雪息打断他：“陈迹，你以为你是我爹？”陈迹瞬间闭嘴了。关雪息：“我心不好，想让你安我两句，就这么难？我和你谈恋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话？”“……”陈迹默不作声，关雪息句句带刺：“‘如果国更好’？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这么为我着想，你拉着我搞同恋吗啊？我去结婚生孩岂不是更好？”关雪息不给陈迹反应的机会，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实在没想到，陈迹竟然会是这反应，他以为陈迹会很惊慌地说“别国”“别丢我”……——太令他失望了。

    事到临，连陈迹都不肯定地站在他这边，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是他错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一颗清醒的大脑，可以抛开，理智分析利弊。只有他在乎自己会不会孤独，会不会想家，在异国他乡能不能适应——关雪息猛地摔了手机。“咚”的一声，手机撞到门上，跌落地板，屏幕裂了，刚亮起的微信消息瞬间暗了去。关雪息心里畅快极了，但只有几秒钟。不到一分钟，他就开始后悔：修手机要不少钱，换台新的更贵。而他攒的零钱很有限，只够自己平时一些微小的课余销，前两天还给陈迹买了一枚戒指，余额所剩无几……这意味着，他要修手机就得向何韵开要钱。在这个关，不如杀了他吧。关雪息突然很绝望。他希望父母把他当大人看待，尊重他的意见。但事实上，他就不是大人，他吃他们的，他们的，不直腰，难免要受他们的安排。关雪息捡起摔成两半的手机，拼凑了一，没用。他把它们放书桌的屉里，回到床上，脱了衣服睡觉。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上偏偏醒得很早。吃早饭时何韵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关雪息没吭声，摆了一副跟他妈冷战的态度。这罕见，关雪息以前谅她辛苦，事事顺着她，虽然偶有调，但大上是乖顺听话的。何韵气得不行，想和他聊聊，关雪息却不合。他关起门来写寒假作业——其实早就写完了，现在是额外的练习册。李守育来过一回，试图当和事佬，帮何韵劝劝儿。但他去敲关雪息的门，也碰了一鼻灰，回过来怪尴尬的。何韵也尴尬，以至于不仅没能把事儿劝和，母两个之间反而更冷了。关雪息在为开学准备。二月旬，二学期就开始了。他手机坏了，突然和陈迹断了联系，对他的心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但关雪息心里又有一报复般的痛快，他一想到陈迹联系不上他应该很难过，就觉得活该。陈迹凭什么敢假设“如果国更好”？一句就是“那么我支持你国”吧？既然这么理智，就让陈迹理智地提前会一分开的滋味，好。关雪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心里把陈迹骂了一百遍。分开一个星期后，杨逸然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何韵的手机上，让何韵帮忙找他。关雪息心里隐隐有猜测，关门接电话。杨逸然开便问：“关雪息，你最近忙什么呢？消失了？”关雪息：“手机坏了。”杨逸然不解：“坏了你修修啊，要不换一个，最近了不少新款呢……”他罗里吧嗦，关雪息不听，打断：“你找我有事吗？”“嗐，我能有什么事，是陈迹找你。”杨逸然，“他说联系不上，怕你这边有什么意外。我说‘那你就去他家看呗’，他答得不清不楚，我没听明白，听那意思好像是，最近你家是时期？他不方便来？什么意思啊？你家什么事了？”“……”关雪息默了：“没事。你告诉他我好的，胃倍，别惦记了。”杨逸然一雾：“你自己跟他说不行吗？吗让我传话？”“不传拉倒。”关雪息说罢就要挂电话，杨逸然连忙说：“哎等等，我还没说完。陈迹其实去你家楼转好几趟了，但你不门，他见不着你……靠，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你俩怎么越来越gay了，搞什么呢？”关雪息没有言语。杨逸然不知想到哪儿去了，也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开：“不是吧……来真的？”关雪息本能地想解释，遮掩一。但遮掩的话到了嘴边，他突然不想隐瞒了。一破罐破摔般的冲动涌上心，他恨不得立刻让关靖平和何韵知自己的优秀儿是一个同恋，为亲朋好友所不齿，并且注定生不孙——老关家要绝后了。何韵会是什么表？关靖平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