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很珍惜这个机会,若能成了,这是拿皇家俸禄的差事!
封岌的视线移,落在寒酥的脸上。寒酥锐地觉察来了。封岌未言,寒酥却在瞬间了然。
原先为了自保毁掉这张脸,如今要去参选,这脸却可能因为仪表不善而落选。
寒酥思索了片刻,朝一侧空闲的书案走去,又要了一面铜镜。她摘了面纱,手执朱笔,以疤痕为枝,红梅渐落。
封岌看着她对镜描画。
寒酥转过脸面朝封岌:“好看了些没有?”
一枝鲜艳的红梅生在她的靥之上。
封岌沉默很久,才:“你穿嫁衣时定然艳不可方。”
第77章
寒酥愣了一。她望向封岌的目光挪开,明显有一时的躲闪。她放手的朱笔,站起后习惯地整理了裙摆,说:“我这就去了。”
她步履款款地往外走,经过封岌侧的时候却明显加快了一脚步。
封岌立而不动,略侧望着寒酥的裙角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朝书案走过去,于其后坐,拉开屉,取一张纸。
他上半略向后仰,靠着椅背,神态颇有几分悠闲地默读着摊开在掌心的文章。
这张纸上所书正是寒酥写的那篇对他的赞词。
他让人抄录了一份,今早已经读过六次。
舟从外面来,瞥一就知封岌在看什么,毕竟封岌正是吩咐他去要了那篇赞词。这……舟就有些不懂了。表姑娘确实有文采,文章写得好。可以将军的名望,这些年听过太多歌颂赞扬。翻来覆去也就那些词,他早该听腻了才是。这就因为写的人不一样,态度就转得这么突兀?舟既理解又不理解。
他垂首,装作什么都不知,恭敬禀话:“将军,北齐的使臣到了京城。带着他们的公主,有和亲之意。”
封岌畔的笑意立消。
“还有一件事。”舟,“殷蔷也来了京城。”
封岌略诧异。据他所知,殷蔷在北齐也是主战派,别看是个女郎,却是个嗜血的,她该留在北齐边地,不该轻易大荆的京都。
“带着她的红缨军?”封岌问。
舟摇:“没有。”
封岌思索了片刻,立刻了然。半晌,他自语般:“可惜了。”
寒酥了,被人引路带去考的地方。寒酥不是第一个到的,屋已经坐了五六个妇人。寒酥端正了座,先到的几个妇人上打量着,颇为意外她这般年轻。
过了一会儿,又到了两位妇人。如此,一共八个人就到齐了。
小太监捧着空白画卷一一送到书案上,细着嗓说:“这第一考,画的是仙境。”
另一个小太监在香炉里上一支香,清雅的香气需要一时间才会慢慢漾开。
仙境?
画景画人皆常见,可谁也没见过仙境啊!这如何绘画?听这小太监的意思,这还只是第一考,第一考就这么难?
在座的几位妇人都有些犯难,一边思量着,一边陆续拿起了画笔。
寒酥觉得这一题确实有难度,不仅考验画工,还要考验画师的想法。其他人都开始作画,唯她还端坐在那里,没有什么绪。
在困境里的人要如何想象仙人们居住的地方?
即使再在卑微地,心也当有仙境。
寒酥畔悄然浮现一抹笑,挽袖提笔。
一幅幅仙境妙景图陆续完工。事太监令小太监小心翼翼将画完的画卷收起来。
寒酥不是第一个画完,也不是最后一个。
小太监收到她这里,瞧见她与旁人的仙境完全不同的画作,不由愣了一。
等最后一个人也完成了作品,被小太监收上去。事太监客客气气地说:“还请几位先生移步,往园去参加第二考,也是最后一考。”
寒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新鲜的称呼——先生。
事太监将几个人引去园,:“烦请几位先生在这里等候片刻。”
他说完这话,便带着小太监及刚收上来的仙境画卷,走了。
几位妇人等了好一阵,也不见人过来,不由面面相觑,又隐约猜到了这第二题是什么。
又过了一阵,远有人簇拥的步辇这往这边来。候在园里的这几个人都正起来。
寒酥望了一,看见一片鲜艳的颜,心自己没猜错。给公主当老师,这第二题恐怕是公主的缘。
封岌事先告诉过她,这次是给元和元慧两位公主聘师。这两位公主一个十三,一个八岁。
此时乘着步辇过来的,正是这两位公主。
寒酥和旁人一起毕恭毕敬地向两位公主行礼。
“免礼。”
元公主话音刚落,寒酥直起时恰好听见一声糯的哈欠声。
元公主弯眸看向边的妹妹,笑话她:“又瞌睡,还没上课呢就瞌睡。”
元慧哼哼了一声,小手轻拍了一,悦声:“快选人呐!”
她从步辇上跑来,直接跑八个人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挑一个慈眉善目的。
她一被寒酥脸上的红梅引了目光,她地抬着小,问:“你为什么要在脸上画梅?这是今新时兴的妆容吗?”
“回公主的话,民女脸上有疤痕,作画镶着免惊了殿。”
元慧公主“咦”了一声,:“可否蹲来让我瞧一瞧?”
寒酥依言。
元慧公主睁大了睛仔细去瞧,待瞧清了吓了一,向后退了一步,小手拍着自己的脯,喃喃:“真的有好的疤哦。”
“元慧。”元公主朝她招手,将妹妹招到边,她微笑着看向几位女先生,闲谈般问了几个问题。与书画无关,只让众人报了家门。
这第二考,很快结束。
结果今日却是没。
寒酥的那幅仙境图,画的并非仙境。如此来画有些大胆。待结束了考,回去的车上,寒酥心里才有一忐忑。不知收上去的仙境图要送到什么面前品鉴。
不过寒酥虽然忐忑,只是放在心里,面上仍然从容淡然。一旁的翠微却急得不行。寒酥一个人,侍女不可跟随。翠微在门外等了许久,急得团团转,待见寒酥来,她立迎上去询问,得知今日不结果,她更是急切。
她不知第几次嘟囔:“怎么就不能给个痛快呢!娘,您有把握的对吧?”
寒酥对她微笑,宽:“今日去的几位先生各有所,能不能选就看缘分了。能选是好事,没被选,也有在外赚钱的自由。”
翠微想想也是,她,:“里规矩多得吓人!反正……不有没有选都是好事!”
她冲寒酥笑,笑得傻乎乎。
车拐歪时,寒酥轻挑垂帘,从窗往外望去,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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