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谢谢,谢谢。”
“蒋丞选手决定再次提难度!他决定再次提难度!哇——”
“叉指导,你觉得他这次是失误还是技术达不到呢?”
“我觉得他的技术还是有提的空间……”
……
屋裏还是很安静,但顾飞的脑裏已经全是蒋丞的声音,各分,各语气,全投的一场戏。
一向善于理僵持场面的他,这一刻觉自己面对的是个死局,仿佛能看到通向“被一顿爆揍”的康庄大在前展开。
没人知蒋丞有弹弓,他唯一一次展示弹弓,应该就是在湖边,空,无,一,人,的湖边。
他连找个借不承认的机会都没有。
蒋丞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脸上连表都没有,一瞬间的震惊消失之后,就一直是面无表了。
他都没办法推测现在蒋丞的绪状态。
“那个,”但他还是得开,“我那天……”
蒋丞没说话,似乎是在等他说。
“我是路过。”顾飞说。
“那个湖没路,”蒋丞说,“我走完了一圈。”
“我的确是去那儿有事儿,”顾飞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说法,“就看到你在那儿玩弹弓,那会儿咱俩也不是太熟,我就没打招呼就走了。”
蒋丞看了他一,抛了抛手裏的弹弓,弹弓转了两圈落回他左手裏时,顾飞看到他的右手往旁边的桌上抓了一把。
不妙!
他知那张桌上放着不少衣服的饰,还有……扣。
蒋丞那一把抓的就是扣。
顾飞转就想往旁边布景后面跑。
那不是普通的小扣,丁竹心的设计用的全是各“反朴归真”的材料,那是一把木珠形状的扣,简直就是完的弹弓伴侣。
“这就是你说的,旁观者?”蒋丞说。
顾飞听到了嗖的一声,接着大上就一阵疼,木珠打了他。
他回过,看到蒋丞已经把弹弓再次拉开,站在原地瞄着他。
“你……”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蒋丞的手一松,他喊了一声,“啊!”
这回扣打在了他肚上。
说实话,蒋丞没怎么用力,如果像那天在湖边打冰坑的那个力度,他这会儿估计喊不声了。
“你不说这弹弓是次品打不准么!”顾飞过沙发,把自己半藏到了靠背后边儿。
“看是谁打,”蒋丞又拿了一颗扣瞄准了他,“我用两手指加儿也能打得准。”
“别……”顾飞话没说完,蒋丞手再次松开,扣打在了他胳膊上,这很疼,他猛地在胳膊上搓了几,“靠!”
“你说的旁观者,”蒋丞拉弹弓,从木的分叉之间看着他,“就是这样的旁观者对吗?”
“只是个比喻,”顾飞被连打了三次,实在有些扛不住了,提了声音,“你讲不讲理啊!”
“讲什么理!”蒋丞吼了一声,手抖得很厉害,“讲什么理?你云游天外冷旁观多潇洒啊,讲什么理!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理可讲!我被人领养有理可讲吗!我前脚刚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后脚就被送回这个鬼地方来有理可讲吗!讲他妈什么理!”
“丞哥,”顾飞从沙发后面跨了回来,“我真不是故……”
话没说完,蒋丞第四颗扣打在了他上。
“啊!”他了,往后退的时候直接摔了沙发裏,脆也不起来了,冲着蒋丞也吼了一声,“来来来来来神手蒋丞选手!来吧!打了为止!这儿扣不够外面还有!不光有木的,还他妈有石的,还有铁的铜的,你要不直接用铁的吧怎么样!”
“你全都看到了,”蒋丞瞪了他一会儿之后垂了手,把弹弓和手裏的扣扔到了地上,“是吧,你全都看到了。”
“看到了。”顾飞回答。
“从哪裏看到哪裏?”蒋丞问。
“从你打冰坑到叉指导到你哭,”顾飞说,“全看完了,你开始哭我就走了。”
“哦。”蒋丞应了一声,往后靠到了墻上。
全看到了,一整场彩的分表演还附赠老爷们儿抱痛哭。
蒋丞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觉。
从震惊到尴尬,再到觉得自己丢人现,到被偷窥了秘密的屈辱,最后到愤怒。
而现在,所有的觉都消失了,剩的只有难受。
他靠着墻慢慢蹲到了地上,低用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就是这个姿势。
从小到大,不仅仅是哭,他难受,郁闷,不开心的时候都喜用这个姿势,这努力把自己团起来,缩小,尽量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姿势。
让他觉得安全。
跟把脑袋扎沙裏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不是真的觉得这样别人会看不到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任何事而已。
看不到,听不到,就可以了。
“丞哥。”顾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叫了他一声。
“丞你大爷丞哥,”蒋丞把自己埋在膝盖和胳膊间,闷着声音,“你他妈比我小么?”
“小你一个月。”顾飞说。
“个狗的东西,”蒋丞实在被这个惊震得都埋不住脑袋了,抬起,“你他妈还知我生日?”
“你发烧倒那次,我看了你份证,”顾飞说,“我莫名其妙个人到我屋裏,总得清是谁吧。”
“次别我了。”蒋丞重新埋回膝盖裏。
“要吗?”顾飞说。
蒋丞从胳膊裏往外看了看,顾飞手裏拿着烟盒,他闭了闭睛,过了几秒钟才伸手从烟盒裏拿了烟。
“在这烟要保密,”顾飞也拿了烟上叼着,把打火机递给他,“这个工作室禁烟,都是易燃品。”
蒋丞没说话,了烟之后转往墻角的监控瞅了一。
“没事儿,她一般不看监控。”顾飞说。
“你笑了吗?”蒋丞问,嗓有儿哑,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有些不地清了清嗓,“偷看的时候。”
“心裏笑了,”顾飞说,“本来就好笑的,我要说没笑你也不能信吧。”
“嗯,”蒋丞轻轻嘆了气,“我经常一个人那么玩,以前我笛也那样,面有请非着名哨笛演奏家蒋丞为我们表演。”
顾飞笑了起来,烟灰都笑掉了,他回手拿了个空饮料瓶过来,弹了弹烟灰。
“你没这么玩过吗?”蒋丞问。
“没有,”顾飞摇摇,“不过这样解闷儿的人肯定不少,之前四贴吧裏有人开了个贴,说每天躺床上不演完一场大戏都睡不着,面还不少人都说有同样的好。”
“是么。”蒋丞笑了笑。
“不过你知我看到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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