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vs兵之王
宿舍楼背后的这片小树林,专门用来在夜幕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由大学女生和她们的男友倾演。
所有校园恋都会有一个经典场景:一对侣彼此接受,发誓从今以后永远拥有对方,无论是上课是打饭,是自修是社团,是考试是复习,都会、陪伴并牵手,直到宿舍门禁将他们分开。
然而,无论舍阿姨扯破嗓喊多少遍,总有几对戏太的,偏要拖到锁门以后。然后叮叮当当地叫醒舍阿姨,激活其百分百的怒气值,得到一顿羞辱天赋满的训斥,以此换回多耳鬓厮磨的那几分钟。
问世间为何,直教人生死相许。
大一新生刚学,考的弦还没彻底松掉,对于异的有限认知还在“防火防盗防师兄”的初级状态。少分有贼心又有贼胆的姑娘几乎全是李桢的脑残粉,小树林功能尚待全面开发。
此刻正值晚饭时间,这边里里外外都没什么人。迷彩的军车停在僻静,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很难被人发现。
驾驶座上的吴克已经掉半包烟,几次差发动引擎离开。钥匙都锁孔了,却又被生生地来。
军旅生活的单调乏味若非其,实在很难为外人。
海军工程大学通信硕士毕业后,在陆战队里摸爬打三年,磨掉了他上所有的棱角。原本一心渴望在基层连队学以致用的他,从满腔血的军校生变成彻彻尾的兵痞,只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最大的理想是尽快转业。甚至还早不早地说一门亲,在地方上找了个未婚妻。
男人若非万不得已,哪个会主动往婚姻的火盆里?吴克想要离开队、重新开始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军校四年本科、两年硕士,毕业三年就想跑?政治理所当然地扣了他的转业申请。
发生在南海的那场遭遇战改变了他。
如果不是閒的无聊,如果不是补给船正好有人调休,本不到上尉吴克去安波岛。大天朝耍氓扩建岛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嘴官司打再多,都不住工业化的挖沙船和吊装车日夜。外抗议、国际仲裁程序繁琐,话还没说完岛便建好了。设地地想想,任谁恐怕都得咳血在嘴里。
这样的“氓外”搞多了,其他声称主权国也不是傻,除了走程序发抗议之外,只要发现哪片争议海域的工程船突然变多,会立派军舰频繁巡,遇上天朝船隻免不了抖抖威风。
字面上所谓的“枪走火”,新闻里无关痛的“零星衝突”,为了给外斡旋预留空间,人们连伤亡况都不会知。
可对亲历其事的人来说,远远没有如此简单。
战争创伤后遗症最大的特就是信任缺失,只因为见识过真正地狱的人,再也想像不所谓“善良”、“好”。
刚刚还在边谈笑的营,转瞬就被弹片削飞半个脑袋,吴克第一次知人脑里有这么多颜,绿绿的,跟调盘一样。
守岛的大多是工程兵,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作为战场上军衔最的人,吴克被迫成为临时指挥官,盲目的达各命令:建工事、集火力、注意掩护、保持警戒……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将所有人挡在自己前,护其一己周全。军人也是人,也会贪生怕死,也会趋利避害,没谁活该挡枪儿。可当满脸血迹、数枪的官兵,依然用尽最后力气去执行他那些不尽合理的指示时,吴克怀疑起自己曾经奉若真理的利己主义。
“有一个理不用讲,当兵就该上战场。是虎就该山走,是龙就该闯海洋??……”
通信硕士曾经暴无比的愚民教育、洗脑神曲,从此焕发截然不同的意义。
从这意义上来说,他也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
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并非迷信或概率,更多还是因为人在亲历过生死之后,观念和慾望都会改变。是好是坏说不定,能肯定的只有改变本:原本大大咧咧的,可能会变得比谁都谨小慎微;原本贪生怕死的,可能转向今朝有酒今朝醉。
吴克显然属于后者。
在他的潜意识里,遭遇战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官阵亡、全营死伤过半,所谓“声称主权国”打完了最后一发炮弹才走。决策层为了不引发国际关注、影响建岛速度,决定将整个军事行动隐瞒来。阵亡者都以烈士名义授勋,他们的家人却永远不会知自己的儿、丈夫、父亲因何而死。
作为为数不多的倖存者,吴克把转业报告攥在手里半个月,不断找到拖延的理由:字不一、行间距过小、措辞生……
只有他自己知,真正的理由其实本就不是理由。
上司是吴克老乡,无数次地暗示说,组织上的态度是但求息事宁人,只要他敢讲,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父母不清楚儿遭遇了什么,但也从所谓“无限期休假”的非常待遇揣测一二,劝他早回老家尽孝;就连没见过几面的未婚妻也託人捎话,已经找到稳定工作,随军是不可能的,若要夫妻分居,这婚结不结也没多大意思。
这些话即便他们不说,吴克也已经跟自己讲过无数遍。
可惜他忘不了,忘不了枪林弹雨,忘不了束以待毙,忘不了早就应该冷却的一腔血。
职业军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名副其实的拿钱卖命。儘和平年代里的实战机会不多,南海的遭遇也只算非典型事件。特大队每年两个训练死亡名额却不是玩笑,足以吓退一众血男儿。
撕掉不知第几版转业报告,申请参加特战大队遴选。他只用行草写了两句话:以报国,吾之所愿。
告别老领导,收起军功章,打电话让父母向女方退了亲,吴克也不回地离开陆战队,成为戍卫区的普通一兵。特别之无外乎军龄比人些,军衔比人些,训练时比人狠些,笑起来比人假些。
之后还有很多次的生死,执行绝密任务更是家常便饭,他早已记不清自己受过哪些勋,救过哪些人。
一天比一天壮,疤痕一个迭着一个,认知却越来越麻木。只有越来越洒脱的放肆,越来越彻底的享受能够让他知自己还活着。
作为级军官,吴克既然打定主意独善其,就省了祸害黄闺女的心思,他有自己纾解慾望的途径。聪明人往往类旁通,什么事看过一两次就能学得有模有样。当初如果没有血从戎,继续念个通信专业的博士,这辈指不定也能混个院士什么的当当。
不过,能把女人当专业来研究的男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风月场里见惯了,他一便看沈蔓是个尤。即便上只穿着新生的作训服,即便手里还端着碍的饭盆,那一步一款、一颦一笑,成熟女人特有的别緻风韵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吴克对于女人的甄别标准很独特,颇有几分“英雄不问”的架势——跟他挑兵的逻辑一模一样:没有合适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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