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论 - 第64章

    浮生幻，谁许我一世安（6）

    未央位于汉的西南角，与金碧辉煌的前殿比起来，这里的陈设称不上简陋，只是简洁，用相对比较低调。看的来这里的主人并不喜人间的纸醉金迷，枯漪正居于此。

    红鲤在界的时候就喜佳酿，她总觉得这烈的与她某些地方很合得来。桃酿是采集农历三月初三的桃上适量上等的青稞酒酿製而成的，并不算的上很烈。当然，这些都是人告诉她的。至于到底怎么样，她还没饮过，所以不得而知。

    大殿的案几上正倒置着几个夜光杯，倒也省了叫人拿来的功夫，轻晃酒壶，而后倾斜壶，就有晶亮的线条优雅地落酒杯之。

    当把酒置于杯，放在月光，杯就会闪闪发亮，夜光杯由此而得名。只不过现为酉时，还需些时辰方可见明月。

    “枯漪，我总是在想，我的记忆是不是活在街的那，而我的年会死在街的这。”举杯递给静坐在不远的男人，红鲤自言，虽明知男人不会回应她。

    “吶，枯漪，你是不是一直这样，安静地，凝望那些日沈日落，无家可归的忧伤？”她轻笑，男人就算披再韧的盔甲，里还是封闭狭小的，没有人愿意自己隐藏着的绪，被鲜血淋漓的挑来，包括他。

    散了朝的男人，平日里退龙袍便会换上洁净而明朗的白锦服，松外十分合。他的髮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起。睛很漂亮，邃幽蓝如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夜的大海：“君到底告诉了你多少关于我的事。”

    “他不用告诉我这些，我也知。”红鲤微瞇起双眸，透过那敞开着的直櫺窗，随着男人一起将视线移向了殿外：“因为啊，我能觉得到，你与我，是一类人。”

    暮暗淡，残如血，汉终究是要夜了。女人乌黑柔顺的发被盘成了漂亮的髮髻，几缕碎髮披散来，带几分飘逸灵动。她站在夕里，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就这么一直拖到地上。不禁被那片耀的丽所震撼，金的光渡在她的上，她微仰着，神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枯漪，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寂寞，只有我能看得懂的寂寞。”

    是寂寞吗？心这无法填补的空，就算伸手也无法拟化实的东西，称之为寂寞吗。

    终究是饮了这杯桃酿，味涩涩的，不如她想像的香醇。轻捋髮丝，嵌在了耳后：“枯漪，不用担心，我不要你的永生永世，只要你的今生今世。”

    撼动一个人的心与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需要多久。

    历经211年，十四位皇帝，看似固若金汤的西汉王朝，在短短一年就此陨落。这座外面结实，实则里早就千疮百孔的汉，在太“刘婴”与枯漪的算计权谋，属于汉家的心腹不是被抹杀就是被放，彻底变成了外戚政制。

    公元25年2月，太婴被刺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由此，枯漪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帝位，改国号为“新”。

    三月安城，又是桃初开之际，今年的桃比起往年来盛开得早了一些。只是初，东就已是满枝，坐在桃树，品一盅自酿的桃酒，也不失为是一乐趣。

    作为太婴，红鲤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太婴既已被“赐死”，她也可恢復自样，不用再继续扮演去了。

    果然，还是自己亲手酿的酒别有一番风味，没有去年那经手于人的涩味，红鲤如此想。

    彼时和风煦煦，有粉的飘落酒盏，泛起几不可见的涟漪。倾斜着倚在矮案对面的男一副甚是疲惫的模样。也是，贵为一国之君，又有哪个能如鱼得。

    但红鲤知，男人这样的模样，也只会在她的面前展示来：“乏了就我殿里歇息吧。”

    “嗯。”男半梦半醒地咕哝了一声，却未有接来的动作。

    红鲤轻嘆一声，起踱步来到男麵前，将上的披风解披在了男人上，而后自己也伏在矮案上，轻轻地闭上了双。

    在这漫天的雨里，定是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