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到了。
柳玉茹恍惚间听到了顾九思的声音。她有些茫然，到哪里了？
曹地府，还是……
柳玉茹艰难睁开
睛，看见了“幽州”二字。
她是
梦吗？
她竟然……竟然活着到了幽州？！
“九思……”她勉
声，顾九思听见她的声音，赶忙
，“玉茹，我在！”
“到了……”
“到了！”顾九思激动到变了声：“我们到了！”
“真好。”
柳玉茹闭上睛，声音微弱：“我们可以见到娘了……”
顾九思说不
心是什么滋味，只觉百
集，他人生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觉，狂喜与辛酸夹杂，痛苦与希望并飞，他背着柳玉茹，一步一步往幽州第一个城池鹿城走去，其实这里距离鹿城还有五里路，可顾九思却生了无限希望。
走得完，他一定走得完。
他已经走过了那么多里路，他已经踏过了那么残忍的地狱，如今幽州就在前，他怎么会走不完！
然而饥饿与乏力却还提醒着他，他双
颤抖着，咬牙往前走着，走了没有几步路，就听见
蹄声急促而来，而后来人将猛地勒停，惊喜喊：“九思？！”
顾九思猛地抬
，看见上的周烨，他恍惚了片刻，随后狂喜声：“周兄？！”
“当真是你。”
周烨赶
翻
，一把扶住摇摇
坠的顾九思：“你娘到瞭望都，立刻来寻我，我已听闻你家
之事，派人多番打听，便猜测着你会横跨青沧二州过来，最近算着日
，已在鹿城门
徘徊了半月有余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心大为动，他想开说些什么，然而如今见了周烨，他彷佛是终于跋涉到了彼岸，所有支撑着他的意志都溃散开去，他勉一笑，便直接
了过去。
等顾九思再次醒来时，已经睡在了温
的床上，他赶忙起，焦急：“玉茹？！”
“你别急，”周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端着粥，来了顾九思边，坐到顾九思边，“弟妹在另一个房间，她太虚，我已经让大夫给她抓了药，现在还在睡着。”
听着这话，顾九思舒了气，他站起来，忙：“我去瞧瞧她。”
“瞧什么啊，”周烨揽住她，“好好瞧瞧你自个儿吧，你上的伤可比她重多了。”
“我没事，”顾九思摆摆手，只是：“她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不过这一次她元气受损，大夫说，若想要孩，可能要休养好几年了。”
顾九思愣住了，周烨说着，有些担心看了顾九思一，他斟酌了片刻，还是：“九思，虽然咱们见面不多，但是也算是浅言
，我心里是将你当兄弟的。”
“周兄有话不妨直说。”顾九思明白周烨有什么话不好启齿，便，“在九思心，周兄便如兄
，没什么不好说的。”
周烨犹豫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还是：“玉茹是个好姑娘，你也还年轻，她这样不计生死陪着你走过来，孩的事儿不着急，你好好待她……”
顾九思听到一半，终于明白周烨的意思，竟是怕他因为柳玉茹一时半会儿无法怀
，产生休妻的念。
三年无后便可休妻。
顾九思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周兄将我想成什么人了，她与我生死与共，不过是孩这
小事，又有什么打？最重要的，端不过是，她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过。我这辈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辜负她的。”
“你们
义重，”周烨有些艳羡，“那为兄就放心了。”
顾九思听着周烨的话，他发现周烨每一句话说来，都足以让他愣一愣。
他听着这句“义重”，一时有了几分茫然。
他也不知自己是茫然些什么，这话是没错的，可他却总觉得，有那么东西，变了些味。
周烨瞧着他喝了粥，人端了药上来，又
着他喝了药，顾九思有力气了许多，便赶着去看柳玉茹。
如今周烨将他们带到了鹿城，也给顾家报了信，打算等他们养好些，再重新赶路回望都。
顾九思倒是急不可耐想回望都，可他想着柳玉茹的
，便将这
衝动生生压了去。
他急急衝到柳玉茹的房间，柳玉茹已经起了，她正在小小喝粥。其实她饿急了，但是理智和教养在这一刻拦住了她大喝粥的衝动。
顾九思就站在门，呆呆瞧着她，她穿着素
的衫，发散披在周，小小喝着粥，动作温婉又平静。她和周边构成了一副静谧
好的图画，似乎是好的、平静的、温柔的世界的另一表达。
顾九思没敢惊扰她，他就呆呆站在边上，瞧着她。等柳玉茹喝完粥，她才发现顾九思，她抬起来，看着站在门的青年。
他一素衣，髮随意挽在后，她笑了笑，柔声：“你醒了。”
就这么一句话，顾九思就觉得有些酸，他走上前去，半蹲在她前，将靠在她边。
柳玉茹抬手梳理他的髮，柔声：“你这是什么？”
“咱们俩都活着回来了。”
他沙哑：“你还在，你好好的，我太
兴了。”
柳玉茹没有说话，她梳理着他的髮，目光
在他的手臂上，他手上伤痕累累，都是为了餵她鲜血割来的伤。
她目光凝在那伤上，有些僵住了。
有些片段闪在她脑海里，她本以为是梦，却是有些明白了。
顾九思见柳玉茹久久不说话，他顺着柳玉茹视线看过去，立刻知了柳玉茹在看什么，他意识将手缩了缩，却被柳玉茹拉住，柳玉茹掀起他的袖，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伤。
顾九思觉得有些难堪，他转过去，不好意思：“没事……”
柳玉茹的指尖落在他的伤上，她的指尖带着凉意和她少女独有的柔
光
，划在顾九思伤上，让他整个人忍不住颤了颤。一说不的酥麻从伤一路神，骤然窜到脑，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六神不得主，听柳玉茹轻声：“疼么？”
顾九思整个人是懵的，方才的觉太怪异了，这陌生的验让他惊得差把手都
回来，但他又不敢，听着柳玉茹的询问，话从他脑里过了，却没留任何资讯，完全不知如何应答，他满脑只在想着……
这是怎么了。
柳玉茹的指尖，到底带着什么东西，让他这么……这么……
说不来到底是怎样一奇妙的觉，不是讨厌，甚至带了那么小小的喜
，却又让他害怕，还有些难堪，完全不敢让人知。
柳玉茹见他不答话，抬瞧他，认真：“还疼么？”
这次顾九思回神了，他慌忙收回手去，低：“不……不了。”
柳玉茹以为他是觉得伤被自己发现，有些难堪，她也不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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