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繮[NP] - 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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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静如海

    夜连了两台剖产手术,又抢救了一个因难产而血的产妇,等到夜班结束,景怀南脸上已经显,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查了房,确保自己名的几个妇都没有问题,这才换白大褂,班回家。

    经过菜市场的时候,他顺路买了两段小排并一块冬瓜,打算午睡醒之后,煲盅排骨汤喝。

    电梯门打开,景怀南一边往左侧的走廊转弯,一边从包里掏钥匙。

    看见蜷缩在门的女人时,他的脚步微顿,旋即快步走过去。

    “白凝?”他半蹲,看见白凝闭着双,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

    修的手碰了碰她的额,一片

    她发烧了。

    景怀南连忙打开房门,将女人拦腰抱起,放客卧的床上,又把她带过来的行李箱拉门。

    拿温度计测了测她额间的温,“嘀”的一声,“395”的数字显示来。

    景怀南皱了眉,又唤了她两句,白凝终于微微睁开双

    平时总是泛着哀柔泽的眸此刻一片晦暗,那没有生气的样,看得景怀南心一痛。

    他不知她又经历了些什么,但想来,必定不是多么愉快的事。

    一直独善其的他,明知她陷困境,除了儿毫无用的安,什么忙都没有帮过她。

    他也是她沦落到如今这境地的帮凶之一吧?

    景怀南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取常备的退烧药喂白凝服,他又拿棉球,蘸了酒拭她的额、面颊、脖颈、手背,给她理降温。

    一个小时后,温终于有了回落的趋势,白凝的呼也平稳绵了些。

    景怀南松了气,活动活动因久坐而有些发麻的手脚,厨房煮粥。

    白凝醒过来的时候,窗帘闭,看不是什么时间。

    屋里光线昏暗,她吃力地分辨四周环境,视线最终凝固在趴伏于床前熟睡着的男人上。

    男人倦极,髮微分,光洁的额和上挑着的剑眉,角带了儿细纹,却无损儒雅清俊,反而更添了一分岁月赠予的厚重。

    他的上有一奇异的力量,单是就这么看着,便令白凝焦躁不安的心迅速平静来。

    从家里走的时候,她明明有许多选择,却偏偏意识的,挑了他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遇见过的,最完净,也最值得信赖的人吧。

    可她却每每想要脏他。

    她真是无可救药。

    白凝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男人祥和的脸,不知看了多久,脑里好像闪过千万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那么大一个烂摊,她说丢就丢,而且完全不想面对,只想像只没用的鸵鸟一样,缩在这温安静的巢里,躲得一日算一日。

    逃避虽可耻,但很有用。

    景怀南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面的女人,一步一步陷森诡谲的沼泽里,泪涟涟地回看他,神里有求助,更多的是绝望。

    他急得了一的汗,想要大喊,却发不声音,想要奔过去救她,却动弹不得。

    费尽全气力,右手终于有了鬆动的迹象,他一把抓过去,摸到温的肌肤。

    景怀南睁开睛。

    手乖巧地卧着一隻小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莹如珍珠。

    他直起,和女人对视,微妙的旖旎气氛悄无声息地安抚还残留着冷汗的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景怀南鬆开手,探过去拿温度计,一边帮她量温,一边微哑着嗓问:“好没有?还难受吗?”

    温三十八度。

    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发烧这病,夜里最容易反覆,景怀南并不敢掉以轻心。

    白凝微垂了受着额间温度计的冰冷和男人手指的温,轻声回答:“还好,就是浑都没力气。”

    她惯会演戏装相,这回却是真病。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不过去,给她报应。

    “发烧是会这样的。”景怀南低声安,“我去给你盛碗粥,你吃完再吃药,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差不多就会好起来。”

    白凝

    病来如山倒。

    她关节发,连拿勺都很艰难,景怀南只得抛男女大防,亲手喂她喝粥。

    经过两个小时慢火熬煮,变得糯糯的大米粥,香甜,容易消化。

    许是心境影响,白凝从了诸多滋味,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一滴泪掉了来,砸在景怀南的手背上,一圈儿迹。

    他虽心地柔,到底从事医护行业多年,见过的唏嘘之事不在少数,白凝的遭遇固然匪夷所思,却并未在他心里激起太大风浪。

    就算是两个人关係近了些,上次看见白凝痛哭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多是朋友之间的同怜惜,并未过界。

    因意外和白凝发生肌肤之亲的时候,虽然多有震盪,他也迫着自己冷静来,甚至刻意不联繫她,不过问她近况,希望能够渐渐疏远,回到安全距离。

    可这一次,看到她柔弱无依地昏睡在他家门前的时候,他却再也没办法保持之前的从容。

    她的每一次皱起的眉,每一声痛苦的,每一句模糊的梦呓,都令他心疼不已。

    砸在他手上的这颗泪,更是重逾千钧。

    如果……如果他可以帮助她,逃脱那个荒唐残忍的家的话……

    他们之间,未必没有可能。

    他纸巾,轻轻去她角的泪,哄她的语气比之前还要温柔:“不要哭,这一次,你想在我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

    他愿意她信任依赖的避风港,竭尽所能给她庇护,帮她疗愈伤

    不的病痛,还是心灵的创伤。

    白凝心俱疲地靠在他肩上,呼着他上清净的气息。

    男人没有闪躲。

    接近成功的喜悦,并没有衝散萦绕心的不安。

    景怀南去洗碗的时候,白凝不抱希望地看了一手机。

    什么都没有。

    相乐生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白凝苦笑一声。

    她到底在不切实际地期待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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