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暴躁地打断了凌霁:“不要再化‘如果当时’了!”
凌霁嗫嚅着闭上了嘴,怯怯地看了一艾朱,又飞快地半垂,盯着白瓷杯底残留的暗茶渍,努力地用目光描摹那个莫可名状的痕迹。
“你总在怀念过去,可是那时我和你捆绑,很难找到自己。这个圈儿总是对男特别宽容,对女格外挑剔,我不知我除了‘凌霁的CP’这个份,还能以什么在圈立足。我承认我们一加一大于二,但人生不是只看收效这件事,我需要知自己是谁。”
“我曾经很清晰,但是那次......之后,我迷失了。”艾朱闷闷地补充了一句,似乎极为不愿回顾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那个时候,无论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痛苦,其实当时,我们并没有什么选择。”
“咱俩之间没成,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就是时机没赶上。”艾朱见凌霁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声气缓和来,“受过、经验过已经足够了,贪图、执迷都不过是徒增痛苦,你......不要自寻烦恼。”
凌霁了一气,忍住汹涌的泪意,仰起了。
变化无常的苦,独自等待的苦,不能恒久的苦,还有现在被误解的苦,哪个不是无量之苦?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人与人之间的有些关系,注定是用来成的。
这和度无关,和是否苦心经营无关。因为即使投再的,遇上了两个心智平不匹的人,或是碰上了棘手的境,都会让一段人人称羡的佳话急转直,成为当事人不堪回首的孽缘。
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你要接受,这就是一场你打不赢的仗。
艾朱在这段关系,跌跌撞撞被推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位置,而凌霁还停留在原地,无知无觉。
一段亲密关系,最让人不过气来的,就是其一方自以为是的“对你好”。
成这件事,是完完全全的验,无论提前好了多少功课,听过了多少理,都需要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经历过,并且付过代价,同时对代价有刻的认识和反思,才能在认知上完成迭代,才能在一段关系,去往上一段关系里不曾到达的地方。
世人总说要成为“更好版本的自己”,而从测版到正式版,往往需要反复试错作为前置条件。
残酷的是,有一些关系,注定要成为另一些关系的垫脚石。
正如大仲在《基督山伯爵》所言,??世界上既无所谓快乐或也无所谓痛苦。只有一状况与另一状况的比较,如此而已。只有验过不幸的人才能会最大的快乐。
李雨白刚好拥有开挂般的好运气,他每次神兵天降的时候,艾朱都于谷底。
艾朱见凌霁脸煞白,双眉死死拧在了一起,睫脆弱地不住颤动着,她咬了咬嘴,狠狠心:“你不要因为第一次是跟我,就觉得一定要从一而终。三年了,你在这个惯里行得太久,是时候走去看看了。”
凌霁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左尚贤,你什么都不知!”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几乎哽咽了。
这时,家慌慌张张地冲来,一丝不苟的发型难得了几分,他顾不上凌霁还在场,对艾朱也没来得及称呼,就急急忙忙挥舞着一个纸包:“不好啦!少爷被绑架啦!”
艾朱刷地站起,几步抢到了家面前,一把夺过了那个纸包,一张拍立得相片立刻掉了来,李雨白歪着闭着睛,被反绑在一张椅上,看不况好坏。
凌霁呆了呆,连忙背过拭去角不小心的泪,上前一步稳住了摇摇倒的艾朱,接过了那张相片,小心地读了相片底那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左尚贤,你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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