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看着邮件发送成功的通知,那支撑着她滔滔不绝的气也掉了,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想起了那则让她陷如今境地的声明。
展示了视频证据的截图、验伤报告和残留有斑的衣,说明了赛后是被迫登上了游,艾朱以平实地语气叙述了自己和范兰恩之间的滴恩怨,声明容克制冷静,不夹杂一丝绪。
艾朱以为,极度的坦诚就能无不摧。
没想到,这则声明把她卷了舆论的旋涡——有人指责她保留了如此完整的证据却没有当场报警,一定是别有用心;有人唾弃她不是“女”,“不净”,不上凌霁哥哥;有人轻描淡写地戏谑“一定是钱没谈拢”;有人居然还和范兰恩共,说什么“范总家大业大,想追什么绝世女追不到,怎么会一个平平无奇的糊咖”......
艾朱起初不知,原来一个藏在屏幕后的人,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拥有那么汹涌的恶意。当这一个个的人,又抱团组成了一个群,越发变本加厉,罔顾是非对错,只为了攻击而攻击,她放来的那些如山铁证,成为了这些人铁直断的“别有用心”,成为了对她行妇羞辱的最佳佐证。就连范兰恩了局,都成了艾朱“心积虑”的险设计。
艾朱一个从晚清穿越过来的老古董,只有在无分文、被洪夫人逐家门时直面了人的黯和幽微。老北京人讲究面,就算在天香楼里,大家伙儿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当面揭人短。
众铄金,艾朱哪受得了如此颠倒黑白的恶言相向,她亲自场去和几个带的理论,却招来了更为激烈的骂战。
原先的人攻击,上升到了对艾朱所有作品的抵制和“避雷”。黑们成群结队地去咸柠七CP站台、代言的品牌直播间里“警告”商家,要求撤换所有的双人料,只留凌霁“独”。
无论多么悍的人,在这排山倒海的恶意面前,都会败阵来。
名声和碑一落千丈,艾朱心力瘁,她的日常生活、她的神、她曾经辛苦耕耘的演艺事业、她的天赋与,在源源不断、肆无忌惮的羞辱与谩骂,悉数崩塌,灰飞烟灭。
“退圈。”艾朱言简意赅地发了最后一条微博,登上了去国的飞机。
艾朱消失得彻底,无论是凌霁还是季如云,都联络不上她。只有她全权委托的律师,每隔一段时间,能收到她的汇款,指明是偿还她人间蒸发后给合约方造成的损失。
“叮”的一声,Brian几乎是秒回了邮件,信件的容很简单:
Thank you for your ments.
Just let you know, this is a porno.
艾朱的脸一烧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的一通篇大论成了笑话:这就是一小黄片,又不是要竞逐奥斯卡,当然是要迎合白人男的味和想象啊!
在一小黄片里谈价值观和政治正确,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好吗!
再去看自己连篇累牍的控诉,艾朱更加汗颜了,这气势磅礴的绪抒发,同那些网暴她的人有什么两样?
凝视渊久了,也会变成渊的一分。
艾朱手忙脚地向Brian歉,表示自己歉疚。
愧疚,有时候是一极好的让人妥协的武,而Brian,显然很会利用他人的愧疚,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问,要不你来我们片场参观一?
鬼使神差的,艾朱居然答应了。
小黄片,不,片的片场,比艾朱的想象,少了旖旎气息,工作人员们各司其职,尽力保证拍摄过程的畅,整个片场看起来有条不紊。
Hardy显然十分开心,他跑前跑后,一会向艾朱介绍设备,一会关心她渴不渴,活脱脱就是一只见到主人,兴地起澎恰恰的大金。
艾朱没有告诉他,自己也曾经短暂地拥有过片场生活,这些设备,她早就耳熟能详。
茸茸的收音麦克风,剧组人员挂在腰间用于标示演员站位的胶带,地板上摄影机的行动轨,艾朱打量着这熟悉的一切,几乎克制不住地泪盈于睫。
——她比想象还要表演。
那些年她戒掉的绪,早就成了一个背在她上大的包袱,甩不脱逃不掉,而正是表演给了她一个,之前无安放的意和受都有了最佳用武之地。
诚然,脱衣舞也是一表演,但是那表演,层次终究太过简单,平铺直叙得只剩纯粹的挑逗和引诱,一切只为官服务。
而真正的表演,无论是验派还是方法派,始终逃不脱烈的打底。好的演员——是终以表演为志业,不是那偶像或量之,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为厚的存储,让他们能“以己度人”,理解并消化“其他人”的生活。
艾朱一方面是早年走南闯北,后来又跟着洪老爷满世界跑,积攒了足够多的世观察,一方面也是生活起起落落压抑了足够丰富的绪和受,因此在表演上,有让人移不开睛的引力。
也许,这也是祖师爷赏饭吃的一。
趁着Hardy去拿饮料的空档,艾朱悄悄拭去角的泪,幸好她今天着钟形帽,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她的眶红红的,尾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她不知的是,有人早早注意到了着旗袍的她,将她黯然拭泪的小动作,尽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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