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嫁棣王府前,宁昭莲就已经见过云英了。
作为一名专门为皇家贵族提供各类稀罕的商人,云英自然没少在宁王府面,所以真要说的话,他算是看着她大,而她也看他从少年成了男人。
不过若要她将他视作男人,好像也怪别扭。
要说云英其人,光看他这细腰、自小锦衣玉养成弹可破的肌肤,再加上这张比女人还艳的脸,若不是外观上还有结能作为男象征,她必会把雌雄莫辨的他认成女人。
只是认识归认识,两人倒是从未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好好说话。无论是在宁王府还是棣王府,她总是无声的背景板,因为在这个时代,男人谈话时绝不容许女人声,尤其正式场合时,女人更是不被允许面。
正是因为有太多规矩要遵守,她才会把时间都拿来睡觉。
“能在白天遇到清醒的棣王妃,实在罕见。”云英笑了笑,随即自腰间折扇,贴心的为她扇风。 “看您独自在街上转悠,莫非是想亲自准备要给王爷的生辰礼?若是如此,在刚从外州调来一批货,可以提供您更好的件。”
果然。
就算没领教过云英商谈的功夫,她早听人说他就是只贪婪的笑面虎,和善的笑容藏着万千心思,且吃人不吐骨。
想来他也是看在季越的面上才接近她,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她索说实。 “云公有所不知,王爷已与我休离,既已两不相,何来送礼之举。”而且她连季越的生辰是哪天都不知,了两年夫妻,他与她充其量不过是知晓对方家世的陌生人。
她才说完,云英扇风的动作立即停顿,而她趁隙起,了句「告辞」后便往外走。
“王……宁郡主,请留步。”
“怎么?”她回首,难得戒备的一面。 “你可别跟我说刚刚那些是要钱的。”
“……当然不是。”云英被她的奇想逗笑,扯了扯后才:“在有事想问问郡主,若您有空,能否让在请您吃顿饭?”
吃饭?他请?
她想都没想的就答应。
不多时,两人来到京城最最豪华的酒楼,待雅间并座后,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本来是不想与云英有太多接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生平只对两件事钟。
一是调教,二就是钱。
她不可能会跟钱过不去。
“问吧,你想知什么?”恬不知耻的了好几菜后,她终于放菜单,切正题。
云英正想着该如何开,就见她歪斜着,支臂托腮的模样尽显慵懒。
当狭的不经意扫过她腕侧,他蓦地移开了视线。
……季越曾和他说过她在大婚之夜的惊人发言,也说过对这门婚事有诸多不满。但看看她腕所刺的棣王府家徽,显然男人的占有最终还是压过了厌恶,才会在她上留碰过她的标记──
一朵永不凋谢的。
这枚抹不去的鲜艳家徽会跟随她一生,却不见被休离的她拿方丝帕或布条缠腕遮挡,竟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真不知是缺心还是真的不在乎。
他自认惯会看人,但好像看不懂她。
以往与人谈生意时,即便对方能谈阔论、状似神自若的品茶,他也能从微小的肢动作读是张还是尚有余裕,借此增减筹码,用满意的价格买卖件。
也因为总是注意四周,所以他知无论是在宁王府还是棣王府,她永远都是这副无聊又不想搭理人的懒态。
开国公宁氏和季越都曾说过觉得她不正常,分明是如似玉的年纪,偏把自己过得像是已近暮年──从不打扮,绣活也惨不忍睹,目前看来能惊艳众人的大概就是她的睡功,还有大婚那日千杯不倒的惊人酒量。
真是一名奇女。
还是特别奇葩的那。
思量间,一菜肴相继送来,很快地占满了半张桌面。
让人退后,他定了定心神,总算表明目的:“在听说棣王爷最近有意将杜氏商行召京师,并让其自明年起承办运输军粮的重任,郡主可知王爷引荐他们的原因?”
已经动筷的宁昭莲回以讪笑。
见鬼了,她又不会通灵,怎么可能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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