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来了?”
唐楼一条的走廊连通几间房,大房间里的争吵即使不愿意去听,也呼呼地往耳里钻。
七姑。大少不来则已,一来便是要钱。
詹笑棠此刻正在哭泣:“家姊,难你看着我去死?”
若扁嘴,“他那样的人,不死也没用。”
“小声些。”七姑警告。
两人继续静静地听。
“笑棠,你知家姊有多少家底,这些年吃喝用,既养老又养小,能剩几个仙?去年我就叫你斩仓,你说是机会,借了钱去补仓,拖到现在,笑棠,你是想家姊陪你一起死吗?”
七姑即便只是个不识字的妇人,也知如今世可怕。恒生指数去年疯狂涨到1500,多少人换新屋买豪车。一年多光景,恒指又跌到两百,每日去街市买菜,总能听见报摊边上的人惊呼谁谁谁又楼。
“好在大小500的时候斩仓,不然留到现在,连渣也不剩了。阿弥陀佛。”七姑庆幸。
“小舅舅怕是看上这渣了。”
果然,詹笑棠提起詹凤割后的剩余。“家姊,你别哄我,年你斩仓,我记得七七八八算起来足有十万之多。”
“那又怎样?”詹凤声音愈见尖利,“家姊不用租,不用吃饭穿衣买胭脂粉?价一日日升,家里三个人,有两个吃白饭不工,你何曾帮过一忙?全靠我!”
七姑放筷,努力想将胖的藏起。“我……我是吃得多了些。”
若揽住七姑肩,“阿妈没那个意思,七姑你不要多心。我和阿妈十指不沾,辛苦都是你。”
房外沉默过后,詹笑棠开:“最近你不是和欧陆表行的许绅华走得近?”
詹凤不答他,似在斟酌用辞,许久方:“我和他散了。”
“啊!”
不仅詹笑棠吃惊,若也瞪大双,“七姑,最近许公没有来约会阿妈?”
七姑摇,“有人来接,没有车,不好仔细看。”
外面詹笑棠大发脾气:“詹凤,你没脑的?许绅华手指漏一也够你用一年,那样的大客你怎么能放他走掉?”
“靠他有什么用?只会言巧语奉承,没半分实际,说到真金白银便推搪回家问阿爸允许。”詹凤话里有一丝得意,“过几天我要当妈妈桑,靠自己赚钱。”
“你发神经!”
“你才发神经!你知夜总会生意有多好?每日有多少小?每人一日翻台有几次?妈妈桑提成几何?我有能力自己赚钱,何苦要看人白,求人施舍?”
“你老实跟我讲,你勾上谁了?”
詹凤拒绝回答。
“……是不是,是不是你老板?那个新近扎起的,叫什么?”詹笑棠一拍掌,“大圈哥!”
若的筷掉在碗里。
她母亲不知了什么样的表,令詹笑棠震怒:“那烂人你也要?”
詹笑棠接着骂:“大陆佬,偷渡客,街烂仔,砍人像杀,分分钟又被人砍,前富贵,朝浮云。他跟许公比,连人脚趾尾也比不上!”
若频频,捡起筷继续吃面。
“华老虎不也一样?我跟他时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有钱给你用,堵住你的了?”
“他能跟华坤相比?”
“怎么比不过?他去年才来港地,还是四九仔,年尾升红,现在已经了堂。旺角几十条街,全是他的地盘。和兴的龙五已经老了,等龙五一死,就是后一辈的天。笑棠,你看他不起,将来别后悔。”
詹笑棠不说话。
“家姊年纪不小了,你知不知三十岁的女人在场是什么光景?现在还算红,红得几天?十七八岁,脆生生的妹妹仔,一波接一波海,活蹦,青无敌,看见就让人嫉恨。”
“……我们还有阿若。”
七姑听见这话,一冷气,将若拥。
“阿若是我的女儿,你别动她脑!”
“那你可以跟其他人,谁也比那个大陆佬好。”
“笑棠,不要忘记你之前曾劝我跟那个死鬼瘸脚七,瘸脚七的家当现在可都落在靳老板手上。更何况——”
“两人不同,他太过年轻,今天捧你,明日捧她人。好似你所说,十七八岁卜卜脆的不知多少,任他挑拣,你信他一时,信得过一世?”
“……我现在有专用休息室,每日上工,梳妆台摆放空运来的英国玫瑰,其他姊妹不知多艳羡。是,他是年轻,比我还小四岁,但稳重得,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儿俏,千古定律。”詹笑棠没好气,“家姊,别告诉我你看上他的人了。”
詹凤不声。
“家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你去问你的梁太余太许太周太。”
“家姊……”
“别抱我的,”詹凤想是被弟弟磨得无奈,“你讲实话,你究竟借了人多少钱?”
“……前前后后四五十万。”
“利贷?”
“利贷我哪里敢借?”
“还好还好,若是利贷你可害死家姊了。”詹凤拖延许久才作答,“笑棠,你起来。那些数,家姊替你想办法。”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师——家主妇话事——决定权一更星期二晚上
若午回到宁波街。
宁波街的老屋到底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分外有。小院不大,青石板铺路,栏杆雕,三五株植,一汪小池养锦鲤,角落有棵十年树龄的。
夏天的夜,睡不着时,她抱着妃倚窗而坐,地嗅的清香,低低的吊扇慢悠悠地转,风动白纱帐。
搬家那日,人多噪杂,妃不见踪影。若想等,七姑劝她:“穷狗富猫,是这样的了,就算跟了我们去,也养不起,妃吃惯了,哪吃得鱼饭?”
若这才作罢。
尔后回来寻过几次,不知妃浪去哪里,再也不见。
这回她又是在铸铁雕大门外向张望了两,盛开的三角梅,一个男童大大的瞪视她。
“坏女人!想偷东西?”小童梳西装,穿背带,样可,表凶悍。
里面有女人问:“宏仔,你和谁说话?”
来看见若,惊讶:“啊,詹小。”又骂男童没礼貌。
“俞师。是我,你好。”若解释,“我在找我家猫,妃。”
“厨房经常有只白猫偷吃东西,我不忍心赶它走,让它住了来。还以为是浪猫,原来有旧主人。你等等,”俞师不一会回来,抱着妃,“是它?那刚好,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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