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拂雪真人捡回来的……”
“……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其实也不丑,但和拂雪真人比起来……”
“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和拂雪真人相比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家伙……”
“还不是赚的死人运气,要不是刚好死了爹妈,又被拂雪真人撞上……”
“停停停,你说这话,不怕传到拂雪真人那儿去,又和上次一样被训?!”
“呿,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能让拂雪真人这么护着。”
“咦,已经筑基了?之前我看他资质似乎……”
“——那可是拂雪真人座下!”
“……嘶……”
“能让单系水灵根这么快就筑基,拂雪真人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些个天材地宝,用在这么一块雕琢不出什么东西的砂石上,可真是可惜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晦气!”
白璟走了一路,类似的话语就听了一路——每当他的师父未在身边时,这些“悄悄话”就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分毫不落地落入他的耳朵。
拂雪真人千年来唯一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光是这个名号,就足以让这山峰上的许多人嫉妒得发疯,更别说得到这一份恩泽的,还是个从不知名的角落冒出来的凡夫俗子。
而这个凡夫俗子,还有着最无用,同样最难修炼的单系水灵根——若是将自己放在那些人的位置,白璟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生出一丝的嫉妒来。
毕竟,每日陪伴在身边,一一教导他修行一途的所思所感的……可是那个人。
视线落在不远站在崖便的人身上,白璟脚下的步子不由地放慢了许多,连心跳的速度都似乎变得轻缓。
宛若天地最为完美的造物,那个人的身上寻不到一丝瑕疵,净,出尘,仿佛随时都能登上那无法及的九天之上。
“……师父。”放轻了脚步走到对方面前,白璟微微低下头,出声唤他。
陆泽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微微偏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本就致的眉眼因专注而更显美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令人的心口发热,喉咙发。
“你……”良久,陆泽才开了口,“……想不想入世修行?”
对于山上的一些风言风语,陆泽并非毫无所觉。但他素来不擅理与人的交际,口也不甚灵巧,即便用一些手段将明面上的议论给压了下去,却终究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即便自身对此并不在意,但修行千年,他到底也见过不少被言锋语刃给得走投无路之辈,自是不想让自己这唯一的弟子遭受这样的委屈。
而对于白璟来说,凡间也是更为熟悉自在的去。
看到面前的人眼中浮现出的错愕与惊喜,陆泽微微弯起唇角,正要出声,却见对方面上又浮现出些许迟疑来:“可是……”
凡间的灵力远不及这钟灵毓秀的修炼之地,那从未消失的翻滚贪欲与丑恶,更是于陆泽的修行无益——孕育天地灵气而生的九彩神鹿本就该在那弥漫着袅袅仙气的仙山之上,玉洁冰清,青云出岫。
而白璟最怕的,是陆泽会在这一次入世的途中,再给他添个师弟或者师妹。
对方会收他为徒,本就是因为恰逢他一家人遭到了匪徒毒手,顺手搭救了唯一存活的自己一把,若是再碰上相同的况——
白璟的双眼一颤,像是怕被看出心里的想法一样,低头避开了陆泽的视线。
分明清楚地知晓这个人的性格,也被一遍遍地提醒双方那无法弥补的悬殊,可他心底的那份扭曲变质的感,却依旧没有办法削减分毫——甚至还生出这样自私的念头来。
即便是白璟自己,都为之感到羞耻。
“我终是生于这世间之物,”然而,面前的人却并不知晓白璟那死死掩藏的心思,微微弯眸露出温和的神色,“总得先入世,才能真正出世,”只有在白璟面前,他才会露出这般面貌,“正好弥补我修行之路上的缺失。”
事就这样定下了。白璟无从拒绝,也不想拒绝。
和这个人避开其他人的视线独的诱惑实在太大,从一开始就击碎了他的防线。
两人下山的那日天上的云层很厚,翻滚扑腾之间,只几缕日光自云朵的缝隙间泄下,落在秋夏交接的林木之中,将那些或繁盛或枯槁的植株映照得别有一番风。
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只小雀落在陆泽的肩头,跳跃着轻啄他蝉衣间的金线。他略微侧过头,银色的发丝也被啄下一缕来,擦过鬓角垂落在颊侧,细微地晃动着,像擦过白璟的鼻尖一般,带起一丝难言的痒。
陆泽忽地轻笑一声,抬指轻轻地点在了那只灰雀的额间。顿时,那雀儿黑色的双眼变得灵活机敏,泛出一丝拥有灵智之物特有的神光。
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吧?
看着那只小雀喳喳地叫着盘旋谢恩,白璟忽地就觉得自己与它并无不同。都是陆泽一时兴起之下所点化之物罢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人却有着无可取代的特殊。
耳边传来的一声轻叹拉回了白璟的思绪,他转过头,就见陆泽垂着眼,似是有些落寞:“你从前也好亲近我,现在却不敢了。”
白璟愣了愣,下意识地就想张口为自己辩解。但临到出声,他却发现自己无可辩驳——他确实是不敢了。
少时不更事,也只将对方当做需要感激景仰的长辈,他自然不怕做出亲昵依赖的举动,可在心中滋生出那份别样的愫之后,单是最简单的碰,都能让他产生旖旎的心思……他又怎么敢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
可偏偏白璟那会儿掩藏自己念头的手段拙劣,便是仙山上的一些旁人,都看出了他怀抱的遐思,只有这当事人,始终睁着一双明目,望着他忐忑的形貌,却不见一丝的明晰与动。
“我……没有。”最后,白璟只能避开陆泽的视线,讷讷地否认。而当他回过神来时,面前的人已经牵起了他的一只手,指尖相对——然后又一点点地错开,相互陷入对方的指缝之间。
十指相扣。
白璟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鼓噪起来,连话都说不顺畅。
不知道当初下凡的时候,自家的师父听信了哪个登徒子的哄人的话,固执地以为这种牵手的姿势是凡间的理解,任他寿命解释了无数遍,也依旧不肯更改。
儿时倒也还好,陆泽看起来就像个带亲友家人的孩子出门的人,可现在白璟的身形已经抽长,和对方相差不了多少,再这样双手交握,自是生出了几分难言的暧昧来——更别说他还怀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会儿只觉得那微凉的手都带着灼人的热度,从相贴的地方一路往上蔓延,一直烧遍全身。
然而对事似乎缺乏感知的陆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白璟的异样,就这么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久违的亲密实在太过缠绵,以至于当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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